峨眉祖师

无尽岁月的他们，终于在此时回归了世间。

    诸圣皆不敢答，却皆若有所思。

    赤桑树下，北斗睁眸。

    而此时船上五个人的故事都已经讲完，于是书生便看了看仙祖，又对李辟尘道：“船家若是方便……不若也讲一个吧。”

    石佛在世间唯独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三十年风雨一朝破地而出，便是为了追回已经陷入劫障而不自知的故友。

    “天生万物以养众生，若无清天，便无大地万象。”

    仙祖的手掌在舟船上拍了一下。

    唯独天地听不得。

    ……

    武当之上，真武不言。

    他们不敢反抗，在迷失于虚幻真实无数岁月后，他们也参与了诵经。

    书生开始抹去眼中的泪水，哭着笑着：“船家，谢谢你……”

    而僧人的故土，便是她。

    他告诉这些人，人间曾经有座仙山，叫做太华。

    “奉仙祖之命！”

    仙祖笑起来：“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因为你总是把万物向好的方面看。”

    “老神呢？是不是已经给他的儿子娶到了年轻的姑娘？”

    龙蛇，白帝，太微，无始，无终，鬼母，舜帝，黄老君。

    顺着仙祖的经义。

    此言一出，万圣震恐。

    妖与佛都上前一步。

    仙祖露出微笑，却不是对妖女，而是对李辟尘问道：

    仙祖问他们怎么看。

    天地的亡门在此矗立。

    仙祖便很满意。

    不敢不答。

    老书生看着云霞尽头的两位仙人，他深深伏下，泣不成声。

    就像是银瓶乍破！

    李辟尘笑着，摇了摇头：“人间是个好地方，你我他们，都在此间。”

    他对父亲曾给石佛所写之诗，此时深有感触。

    万圣各有所答。

    士兵身上的铠甲开始凋零，这一瞬间便如同走过了千百年，他回头望去，隐隐中还能见到那个白发的童子以及渡舟的船家。

    他忽然诵起经文来。

    无形无相是不好证实的。

    灵云乡，士兵看到了故土，数百年的风雨渡过，这里早已变了模样，那批众生也已经不是自己的故人。

    石佛摇头：“这是劫，当破之！绝不是归宿！”

    船舶上的五人听得那些经文，他们也看到了四周的鱼虾翻跳，此时周河下升起滔天巨浪，一只猪婆龙从中钻出，瞪着一双龙眸，不敢呼啸，只是一声不吭的游荡在周船边上，为其护法。

    她来到了五千六百里外。

    船家是仙人，他早已知道，而当年的记忆犹是历历在目。

    譬如他数次履足红尘而见到的故事。

    士兵咧嘴笑了起来。

    声音极为清脆，而船舶所用的木材，所能发出的声音，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诸天道哪里又敢于回应，便皆充楞装傻。

    他这么说着，便对空荡荡的高天道：“你们呢？”

    坐胜，覆海，白泉，罗喉，夕云，红云，鸿钧。

    白衣僧人有大气魄，船上其余三人都未曾开口，大家都是归乡之人，包括妖女与僧人。

    听闻西方无量乐。

    暴人，牧人，云人，仁人。

    如果没有士兵的故事，或许老身永远也不会清醒。

    森罗，窅冥，青莲，道隐。

    老神转头，向天上看去。

    甲胄斑驳，化为锈铁；魂魄散尽，重化浊清。

    ……

    妖女眼中的世界收束。

    莫名其妙却又无比飘渺的道经，仙祖的声音回荡在舟船上，甚至都无法在周河上传出多远。

    那个少年仁正是老神孩子的转世，九华上帝遵从调遣而来，直接让他与那少年重逢。

    仙祖失笑：“你看，它不敢，所以我这一生从未曾敬天半尺。”

    譬如天地之间，有五仙。

    帝乡云中，烛龙衍照。

    “我若是逆天而行，可会受到惩戒吗？”

    汤主，虞主，火师，黄泉。

    “石佛呢？是不是已经追回可姑娘，回到了青门山海？”

    人神鬼妖佛，他们的目光逐渐被拉长，在他们眼中，这个白发的童子忽然变得无比遥远与高大。

    妖女着实乐了：“人小气不小呢。”

    俱芦界中挪日月，无垠天海赴龙华。

    这是给蝼蚁听的，虽然猪婆龙也是蝼蚁，但它强行占据鱼虾的位置，便让仙祖很不喜欢。

    万物都在复苏，都在争斗，这是惊骇天地的机缘，这是送给蝼蚁的机遇！

    他甚至不用多说什么，天地便主动退避，绝不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