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合十。

    “这不是很好么？”

    白衣少女眯了眯眼睛。

    “他临死前对少年说，让他一定要考，继续考，少年不解，问这个世道如此混乱，为何还要去考试做官，贡士却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道，天子暴毙于今日。”

    僧人来往一次，自己就能走上十次，自己还有二十次的机会，而僧人一世只能走三次。

    “那年少年见到一个少女……”

    中年书生说到这里，便有些惨然。

    “但我终究无法继承父亲的遗志，而这世道每时每刻也都在变化，每一年我都从未曾考中过，从天宏元年开始……至今第十次名落孙山。”

    白衣僧人则是念了一句佛经。

    “但是最后贡士还是屈服了，因为县官说了一句很正确的话，他对贡士道，一切已成定论，你说的不算。”

    士兵不说话，他同样对旧历的天子有怨言，如果不是那场战事，使那位好大喜功的天子下了谕令，第四旅又怎么会全员阵亡。

    李辟尘：

    仙祖第一化身。

    白衣僧人的话让几人都若有所思，中年书生看了看他：“大师口出玉言。”

    玄奘走五万里走到了天竺，但是他那十七年有些问题，因为他是从神州版图绕路到中亚，然后再去天竺的，这之间有高原有沙漠有大河有雪原……这些地形会大大增加行走的时间，加上人生地不熟，偶尔会迷路……

    他又看士兵，看了看，讪笑两声，因为士兵之前已经说过，他要去三千里外的灵云乡。

    李辟尘对仙祖道：“这就是凡人的执着，魂牵梦绕，他今年四十余，他会在六十岁时成就三公，位极人臣，逝去之前为自己的父亲平反昭雪，得偿所愿之后逝去，但那道执念会游荡千古不散。”

    书生的神情开始变化，他逐渐从那种失落与悲苦中解脱出来，而后就像是说故事，又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说给这些人去听。

    “是谁送来的？”

    中年书生说到这里，眼角似乎渗出泪水。

    白衣少女看向僧人：“世间业火，你说贡士能诅咒一位天子？”

    半大老汉咂舌：“五千里……你要去……周河尽头才三千多里，你还要走两千里？”

    这比起自己的证道超脱来说，似乎也很相似。

    白衣少女不回应他，只是随便瞥了一下半大老汉，似乎不屑于与他谈吐。

    “大师之苦，远胜于我，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道理去长吁短叹呢。”

    半老汉子眨眨眼，要说什么，忽然白衣僧人开口道：

    自己还是幸运的。

    “都是些繁琐事……大家听个故事吧。”

    “但旧历十四年的第一次会试，以失败告终。”

    白衣僧人道：“世之业火，恐怖如斯。”

    仙祖甚至有想过，再去找一次象帝。

    “过去便是未来。”

    仙祖忽然道：“若是等天罡出手，我把他当场打杀了，你会不会和我翻脸？”

    沉默最早是由半大老汉打破的。

    “而且前朝余孽都已经被肃清，据说那少女也被诛连，而左相曾经干过的事情，也都浮出水面，一一遭到清算，他自然被诛了九族。”

    中年书生感叹：“是啊，木已成舟，又怎么能覆灭这艘舟船呢？”

    “陌上红尘，日月无根。”

    如李辟尘所言，紫薇大帝化为小贩，给了仙祖一串糖葫芦，让他入世。

    半大老汉自讨没趣，那白衣少女傲气的很，手里面白伞似乎有玄机，但他不敢问。

    中年书生摇了摇头：“是我自己难成大器，因为失败的太多，连心气都已经被磨灭，人啊，失败的越多，就是越怕，越怕，越难以成功。”

    “你比他们，多出了一倍时间。”

    中年书生继续道：“贡士从那一天起，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他常常对别人说这件事情，意在证明自己的知识，但没有人相信他，大家都把这件事当做笑谈，说贡士想当官想疯了……”

    “是啊，他说的不算，虽然有功名在身，但只要县官想，就可以拿他下狱，向上一报，就能剥了他功名，如果功名没有了，那不仅仅是贡士的名誉扫地，同样，他的妻子，孩子，也要受到牵连。”

    “少年知道父亲的学识，为他可惜，同时，也继承了他的理想，想要让他的知识传承于天下，所以拼了命的去学习……很快，就考中了童生。”

    船家说的不错。

    中年书生娓娓道来：

    “咱们在这里待着也是待着，好几千里地呢，总这么憋着你们不慌么……书生你去哪里的？”

    “在旧历十四年冬天，少年带着满腔遗憾与不解，从京师回到故乡，贡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他准备，三年之后继续去考。”

    书生看着这些人，他们每一个都远走他乡，如今有缘，聚在这条船上，而自己反而是这些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