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女子的年纪不是很大，约莫十六七。

    “我是一个兵，从安西来。”

    真正的仙？

    这就是第五个人了。

    李辟尘知道这种感觉，因为太平天尊的前车之鉴就在此间。

    “最好的年华啊……不过人各有志。”

    士兵向李辟尘抱拳。

    那是一个中年人，在请求二位天上绝顶，人间难见的仙人捎他一程。

    结果第十次考试失败，回到家乡会遭到怎么样的奚落，可想而知。

    小舟并不大，承载力也仅仅是七人上下。

    【旅，军之五百人是为旅，但这是说文中的答案，事实上，在周朝时代，两千人就为旅，所以旅的编制自古有之。唐代时候，旅队则是一百人，统帅者是旅帅，两旅为一团。】

    中年人像是个赶考的书生，他神态有些落魄，头发散乱如同鸡窝，两只眼眶深陷进去，好似大病初愈，显得有些面黄肌瘦，虚弱不堪。

    仙祖有些不高兴了，对李辟尘道：“你还要让这个上来？”

    说着，竖了竖大拇指。

    “三十年落榜，让二位见笑。”

    半老汉子不说话了，他擦了擦额头，似乎那上面有些汗珠。

    周河浩瀚，运转七土，泥沙滚滚，入河而沉寂。

    “百十里岸也看不到渡船，就见到您这一舟，总算是蒙天不弃。”

    在河边遇到的白衣女子，往往有出人意料的身世来历。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可怎么少年白发？”

    毕竟太上逍遥，依旧不得逍遥，若不是罗天崩开，四百大衍的维系分化，自在逍遥二人，他们也不能借助鸿荒之界，乘罗天道果一步登天而去。

    但不管是祖佛陀还是释迦，他们都号为如来，故而如来有数位，可都称当世佛祖，就如同世尊一样，虽然往往指的是佛祖，但是同样，也作为其他的，在释迦牟尼佛之前的佛祖们的敬称。

    他误以为仙祖是李辟尘的孩子，这让那位太乙天尊顿时失笑，而仙祖的眼皮抬了抬。

    意思是在说，你怎么都弄这些东西上船？

    而她的身边，不远处跟来一个僧人。

    “那是骨灰？”

    半老汉子额了一声，他失笑，嘿然道：“一次失败算什么，回头再来就是了。”

    “天宏十五年，奉天子谕令，安西军第四旅撤销番号，所有将军，校尉，士兵，全部解甲归田……”

    仙祖盯着那个士兵看了一会，眉头动了动。

    半老汉子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似乎在说给仙祖听，也是在说给李辟尘听，而更是在说给那个中年汉子听。

    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读书人落榜，这好像比杀了他们都要难受。自己只需要糊口，而这帮知识分子，都是奔着出人头地去的。

    “船家，麻烦捎带我一程，我要去周河尽头的灵云乡。”

    仙祖不开心，他不是在和蝼蚁计较，而是……这实在是让他不快。

    白衣少女，白衣僧人。

    他看了看李辟尘，见到他同样是白发，便心中了然，这看起来并不是苍老的白发，而是个人体质，生来白头，本就是如此颜色。

    但这也和他无关。

    “听说古早时代，乐师的地位尊贵的很，可到了咱们这朝，乐师就是个哼哼弹琴卖艺的，这一天卖的苦力，手指头都烂出血泡，还赶不上街头乞丐帮要的铜串串多……”

    “嗓子哑了，手也烂了，那怎么办，还要干，人活一世不能碌碌无为，那乞丐帮子拿钱是多，但他们没手艺，死了也没个传家的绝活，咱们这至少还知道个五音十二律……”

    他看着，又对书生叽咕：“你看看这姑娘，人家一出手就是一枚金叶子，我赚了这么多年钱财，也抵不上人家随手。”

    李辟尘：“见到总是要帮一帮的。”

    这条河的水流并不湍急，小舟一摇三晃，边上的水波扩散出去，涟漪荡荡。

    中年汉子听着，越发沉闷。

    “第四旅只剩下我一个人，奉天子命，带第四旅全体军士还乡。”

    “第四旅中外地的骨灰，我已经送走，剩下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是灵云乡出身。”

    中年汉子抬起头，越发苦涩。

    他的装扮，让李辟尘想起了一位人间的小将“令云”（令云旗·注释一）。

    佛法广传诸天，仙祖对祖佛陀没有什么恶感，他化自在大圣一世争功，到头来大彻大悟，走到如今地步，也算是功成正果，比起三先天来说，仙祖甚至还比较喜欢这个家伙。

    乡？

    “佛的弟子。”

    这是第二个人。

    白衣少女面容冷肃，身上隐隐散发凌厉，是一位有道者。

    “落榜，回家……”

    他不再说话，有些失魂落魄，待在船角。

    不过他显然不是云原的人，这片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