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冬春谢)(1/2)
“要不要让它们登上呢?”
“这是我阿弟的名字。”
虽然绝了人灵向上的可能性,但至少人命不再如蝼蚁草芥,有些人能够克制自己不去杀伐,但有些人……大鹏展翅九千里,蝼蚁匐地谁能知?
“这就是你所说的公道?”
暮仙人让那个孩子呆在船上,而后指尖上升起一簇火焰,紧跟着,那船只之下,居然有一片江水泛起黑色。
诸圣依旧各司其职,并不曾僭越。
说不上对与错,只是时代与众生的差异罢了,此时暮仙人便觉得,若是绝地天通,使得人间仙界不再往来,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孩子趴在纸船的边缘,岸边的半大少年正是同时心有所感,他转头看来,耳中便听到一声破涕为笑的呼声。
暮仙人给予最无情的回应。
暮仙人感觉到疑惑,小男孩则是惊恐道:“我……我听到阿弟在哭,他没有登上我的纸船,他在被人欺凌。”
青女的声音回荡在天地,而后化作风雪气回到暮仙人的身上,后者笑了笑:“当然不可以让他们登上,他们虽然本无罪,但那艘船毕竟不是给他们登临的,那孩子同样无罪,是非之论,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只能等。”
青女的声音依旧在响。
光阴仙水。
暮仙人看了看四方,无尽的游魂等待着归处,那艘船上的名字在晦暗漆黑中熠熠生辉,许多人都渴望登临那艘纸船,死去的逝者,能够登上船只上,便可以安然进入冥海,不必被艄公枷锁捆缚。
绵延的火焰照亮黑暗,如一条璀璨的巨龙,向着无尽之底游荡而去。
他向着江上望去,有些焦急的喊起来:“阿弟,阿弟!”
可九层之台,起于垒土,有蝼蚁才可称世间,有大鹏,便只是大鹏而已。
仙魔厮战,又何尝不会影响凡尘众生?
直至整片江河上,尽数腾起熠熠辉光。
“可这天地之间,便没有了公道。”
一簇火苗,两簇火苗,三簇火苗……
整个天地都昏暗下来,少年郎也看到了这一幕景色,那些孩子哭泣又笑着登上纸船,这些纸船载着他们对人间的不舍与眷恋,受到那悠扬的笛声指引,渐渐驶向冥海所在的彼岸。
有些人生来就拥有灵性,可以感觉到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暮仙人看向江河,那艘纸船变得极其巨大,而上面的名字正在被一个佝偻大鬼抹除,它是之前死去众魂中的一个,身强力壮,又明显不是这个村子的来客,连那模样,都没有太多人形。
“阿哥!我走了!”
“去吧,前路已经照亮,不要害怕,和你的兄长说声再见。”
“是的,力所能及,举手可为,这便是我的公道。”
咦?
“众生生来一样,死时皆是绝望,这便是公道,至于死后如何,要看生前如何,种瓜得瓜,不会得豆。”
生死两隔,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山一重,水一重,新人哭,旧人忘,两桥梁上,隔岸相见,夕阳沉落,日暮苍山。
暮仙人坐在渡口,仿佛腿脚有些酸疼,他望着那水波荡漾的远方,当大水褪去,受伤的是百姓,并非是天地,这江河依旧是江河,有无龙王,它依旧流淌,那天地依旧是天地,有无仙魔,它依旧浩荡。
它看不见地上的蝼蚁。
他站起身来,向前走去,蒙昧的世界中,那个哭泣的孩童被搀扶起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目光望向那流淌的江河,其中有一道缥缈的气息游走着,卷曲着,最后消失在云霄之下。
“他没有依靠……阿弟!你在这里吗!”
兴亡皆苦,便是百姓。
佝偻大鬼本来发出了极其愤怒的咆哮,但当他看到那暮仙人的一瞬间,愤怒便成为了恐惧,他真正蜷缩起来,慌忙把小船让开,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烛火所照亮的天地,便是来世新的方向。”
江边上的木寨渡口,已经满是狼藉的台子上,有小男孩蹲着,他折着纸船,小心翼翼的捧着,边上的暮仙人低下头来,看见纸船之中写着一个名字。
孩子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喊,少年哭着回应,那佝偻大鬼显得羡慕与嫉妒,同时还有落寞与孤独,但接下来,暮仙人在他的天灵上一抹,于是无数的孩子被释放出来,又同时,在冰冻的江河上,升起了无数的纸船。
仙魔之斗,愈演愈烈,此时正是敏感之时,但凡有半点异事,便会延伸出一场生死厮杀。
“这天地之间,又何时有过公道吗?”
“是非善恶,说与谁人知,这些凡人孩童被恶龙吞噬,他们又何尝不想超生,从这里解脱呢,然而那艘船终究不是给他们登上的,所以这也就成了过错……”
那条江河很宽阔,里面原本住着一条横行的虺龙,它自龙华堕出,便不思回去,留恋辗转于人间,占据此方江河,号称龙王,要求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