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舒心有所悟,于是喃喃重复一遍,再问道:“你究竟是不是那位巨阙剑主?”
影子虽然消失,但声音依旧在提问,任天舒不假思索:“天之苍苍,其色正邪,大而广,博而瀚,无垠且无穷,上不见顶,下不触尘,浩渺而达无极。”
沐浴着火焰,当中有数尊破裂的泡影开始拼凑,一尊又一尊骸骨重新“复活”。
巨阙剑光一闪而逝,锋芒毕露。
天尊要自己做的事情,一千年后剑开天冥,使得大道崩散,这样一来过去五世五劫所累积的那些乱麻就都可以松开,一切皆因天冥而动,到如今,天冥将散了。
四周的黑影都退了一步,李辟尘单提巨阙,失笑道:“各位神人,如同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鬣狗,何等可笑。”
“孩子,你认为天这个字该怎么解呢?”
对面也有生灵,那他们又是什么样子,和此世众生是一样的?还是如此时疑始的模样一样,不知生死,不知存活与否,在混洞与虚幻,在心灵与宙光的破碎夹缝之中存活?
话语吐出,这一次却没有得到回应,那道影子与他的声音都一齐彻底消失在心灵深处,任天舒看着这所谓孕育之地中,最深邃也最黑暗的天穹,怔怔出神。
通天教主在千年前确实是杀尽了这里的执念。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那么鬣狗该做什么事情?在狮子尚且没有虚弱的时候,鬣狗还是应该趴伏在地上,不要说话,只需要轻轻呜咽就好,否则休怪狮爪无情。”
不,我怎么能知道眼前这个家伙说的就是真的?!
话语落下。
浮动的影子似乎做出了转身的动作,他向着夹缝与残碎,在最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世界中,向着那个世界的最深处走去,渐渐消失在任天舒的心灵视野中。
大道之间被剑光照亮,晦暗阴阳都被劈开,那道漆黑的神人被剑光映照出本来面目,猛然就要消失,但就在下一刻被剑刃斩中,于是黑暗中传出闷哼,紧跟着便是什么东西炸开又消散的声音。
李辟尘:“做我该做的事情,你好生狂妄啊!”
虽然不是巨阙剑主,但对方透露出的一些讯息却更加让人感觉到惊悚莫名!
那么吞天所需要自己劈出的是哪一剑?
神人们隐藏在黑暗中,注视着那一簇一簇火苗的聚合,最后在岁月的拼凑下,骸骨聚合,化成一位威严的“古帝”。
只是四面八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浮动出一尊又一尊漆黑的巨大阴影,每一尊都有着大圣境的修为,它们藏匿在玄古的阴影中,那无形的目光落在峨眉山的顶上。
任天舒的心神瞬间坚定夯实下来,目光中如同燃起火炬,熠熠生辉,那虚幻的影子渐渐黯淡下去,当中传来疑始的感慨声:
他难以相信,一个已经死去很久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传说中被抹除了大半记载的那第二位巨阙剑主,甚至连不少大圣也完全不明,若非自己以前得过金乌馈赠,怕是也根本不明白这个词意究竟有多么沉重。
无人回应,他们从梦幻之中复苏,不是为了给李辟尘杀死的。
“天了无质,仰而瞻之,高远无极,眼暓精绝。”
他或许就是我心中的妄境所化!
这两个可不是同一剑啊!
“挡我者死。”
……
李辟尘手中剑锋横压,寒光凌冽。
任天舒声音低沉压下:“那你的意思是否定,你并不是那位巨阙剑主?”
“你说的不错,那是一个唯一无法真正达到的乡土。”
李辟尘站立在大地上,遥遥看着远方的天冥之门。
“不,你想错了,空无的彼方是没有生灵的……那是万道纠缠之地……是大道的葬土……无何有之乡是道的故乡,当道化作空无时,在你们看来是消失了,但事实上,只是去往了空无的彼方……”
那声音回应道:“其实只有六个字,那就是‘迎浮云,视深渊’。”
但是如今,让他们重新活过来的力量,则是岁月的火苗。
古帝统御着岁月火焰中,来自过去的那些骸骨,他们每一个人都开始化生血肉,时间仿佛在不断的倒退,在这片玄古的大地上肆虐咆哮。
“疑始,这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疑惑我的开始从何处而来……哈哈,你们问我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似乎是大道聚集而成的,空无的彼方中,只有我一个……可以自称为‘道灵’吧。”
天外有数位大圣到来,带领天仙部众们,在呼喊着什么话语。
大道之间,玄古大地上,忽然浮动起大片的神火。
李辟尘把巨阙举起,剑刃却是朝下的:“遂古以来的闯门者们,如今我要完成你们没有实现的夙愿,送你们重新成道。”
可出乎意料,疑始没有承认自己是巨阙剑主,反而用那混洞幽远的声音道:“越客之意乃是异乡之人,我来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