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万木归春,愁海苦江,命似残阳。
窥心多者,必遭心魔之厄。
一者是吞天的大圣。
剑轻笙手中南乡剑震动起来。
那如阴世女魅,双手握血泣红霞,唤作魔魇。恶鬼追梦,魂无居所,极欲乐土,永世沉沦。
八魇梦魔,算上这漆黑巨人,如是遇上了梦中的鬼国龙庭,正是“大帝”一怒,派遣无数兵将,神道仙客,妖尊恶影,跨万水千天,浩浩泱泱,俱都前来截杀剑轻笙!
古往今来都没有这种事情,连太上杀法都办不到,鬼雨居然做到了?
“城上斜阳画角哀,再无莲华旧池台;”
花开一瞬,玉老千年——!
天穹被第四寸的剑光贯穿,那张哭泣悲怆的脸孔也变成了愤怒,它眯起的眼中不再是蔑视众生的笑意,而是欲把剑轻笙挫骨扬灰的怒火。
黑天巨人站立前方,它超然于八魇之外,但也可以称呼为第九魇,身为“惊魇”。
南乡子的手颤抖着,抚上了剑轻笙的脸。
天魔女,用这三个字来形容,是半点也无错的。
“太上,是太上之法!从没有见过的太上法——!”
“你是南乡,亦为天丧,你最懂我,我亦知你。”
黑色的火焰挥舞,如万蛇千剑般的稻草鸣颤,枯骨白手自四面八方升起,苦海愁龙咆哮而来,一柄恶刀和一柄黑斧自左右劈天而至。
她那狰狞的脸孔与天穹上的鬼雨之面一模一样,但是那妙曼的身躯绝对是世间的尤|物。
黑天夜魇,天魔女的笑已经狰狞到难以言说,扭曲着,苍白的口中吐出深邃,黑色的烟。
如海如天!
黑天如尘土般崩裂开,鬼雨发出了痛苦的嘶嚎,而同一时候,琉璃钟响彻,那声音空灵而浩大,青色火焰铺满乾坤,钟声不灭,正欲震碎这片恐惧铸成的牢笼。
剑轻笙笑了起来,温润和煦,似千古前吹来的春风。
她狰狞的笑容变化为无边的恐惧,黑色的夜魇之躯开始褪去,化作熊熊烈火而燃烧!
“这就是……嫁梦最惧怕的东西?”
一者是华山的老道。
南乡,天丧。
“看来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就是天丧,少了南乡,天丧剑便失去了人间汇来的光。”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剑轻笙的心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剑轻笙在这一刻脑中灵光频现,以一推万,不由得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无人可言,无人可知,这整个世上,如小月王知晓李辟尘的三圣但说不出清静二字,更不知道是此二字。
变故惊天,更惊鬼雨!
你算什么?
这变故没有人能够解释,更无法预料。
此时这八尊梦魇动了,化作八片黑天席卷而来,那寐魇一马当先,化为黑风黑雨,黑云黑雾,向着天丧剑就缠绕而去。
剑轻笙怔住。
“我不是李辟尘,我没有天阿,但是我有天丧,我有这柄剑,我怀中搂着的,是名为人间的南乡。”
鬼雨或许就是遇到了境魔,被逼迫疯狂,堕入梦幻之中,如今成为夜惊之怪,更是操纵着这八魇梦魔。
天丧裂穹,剑神虚影披着残袍碎甲,根本无视七大梦魇,直向着那黑天巨人杀去!
这天上天下,唯独两人真正说过清静之名。
赤红如血,如霞云烟,而第四寸的光阴在此时绽放出了无穷的威光!
剑轻笙看向那八道恶影,此时虚幻之物,已变作真实。
仿佛是在蹿唆人的邪火,天魔女笑的越发狰狞,而南乡子的目光越发迷离,她已经坚持不住,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剑轻笙的身上,一只手死死的搂着腰,另外一只在眼前男人得面颊上摸索,睫毛轻抖,她的声音喘息,颤抖不已。
寒光冰冷,但女儿的心中却是火热且躁动。
那如稻草假人,双手密麻当百草,唤作诅魇。世庙无时,上法变迁,诅魇怨望,大逆杀人。
忽有黑云起天角,渐成巨人,其长数十丈,掉臂阔步行水上,掠舟而西,一舟皆惊魇。
前代的太上针对自己的法开创出了恶道,能够让太上之法都感到惧怕,鬼雨可以说惊艳了一段岁月,他说自己在梦中找到了无上法,比嫁梦更加强大,或许并没有说错。
剑轻笙另一只手把剑自南乡子的白皙脖颈上取开,遥遥指向天魔女。
风雨哀鸣。
然而天魔女的声音无处不在,轻轻的笑,引诱着她在堕落的边缘越陷越深。
如曾经过往,缘法已来。
天魔女在笑,八魇都在笑。
那如云雾一般,双手似狼勾之物,唤作寐魇。云间之中,来去无影,甲辰夏秋,无孔不入。
那如驼背老翁,双手垂落似猿猴,唤作鬼魇。皂荚末刀,圭吹鼻中,众生不寤,能起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