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门真人与幽雷真人被定在原地,他们二人眼中仍旧保留着些许的惊讶与疑惑,但不论是气息还是真灵,亦或是肉身与法力,此时都被“剥离”一般,那种感觉,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李辟尘一愣:“这怎么可能呢,若是愿死,便不会修道长生,纵是为了逝去的尘埃,也必然要活着才能见到新世的绚烂。”
“你若是踏上我的舟船,起始于诸天寂灭之所,归在万灵堕落之地,最终会被葬下,等你再次苏醒,这世间已经大不一样。”
李辟尘:“我在诸尘,却非苍生。”
“青影垂云道众生,灵钟东请暮仙人;大道若弦通天正,半世苍生半世尘……”
神秘人:“有时候,太过明白反而不美,在心中保持一分神秘感,不论是修行还是生存,都是如此。”
此时李辟尘追至古舟之后,而那人同样抬起头,他注视着李辟尘,此时道:“岁月之中的死者,你不是当世之存在。”
“嗯?”
“诸尘,是一种人道法身,想不到有人可以凝聚出来,只不过要完善的话……”
“那么,不存在于当世的死者,你想要踏上我的舟船吗?”
神秘人看向李辟尘:“你会自愿去死吗?不是为了苍生什么的,而是仅仅突然不想活了。”
破破烂烂,几乎近似于粉碎。
“你让我看见了一个故人的影子,嗯,同样都是白发白眉,只不过,你这种变化并不是自然的,是外界的力量影响了你,但却又是自愿,是对于道的理解吗?”
李辟尘:“所以你究竟是什么,我如今见到了很多强者,亦有很多超脱常识之物,故此更加想要弄得明白一些。”
而就在这古舟出现的一刹那,岁月与光阴仿佛静止了!
这是奈何桥,曾经朽桥真人欲把一界尽数通过此桥拉入幽冥,这桥看似是一尊宝物,但事实上,却是一处连通幽冥的“地域”。
李辟尘思索了一下,回应道:“或许都有吧,要看是站在什么角度去窥探死亡,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死。”
“这个死,是真正的死去,那么什么是真正的死去呢?我否认了我自己之前的话,现在我就说说清楚。”
李辟尘目光动了动:“前辈有何指教。”
果然,对方紧接着便开口了。
“这艘古舟谁也不渡,故此,这个渡魂之名,是大错特错。”
四周的景色仿佛变得更加昏暗,灰色开始溢满乾坤,如同浓重的大雾,那古舟在雾气中划过,唯有李辟尘注视着它。
他对李辟尘发问:“是肉身的死去还是精神的崩离?是自己的灭亡还是众生的遗忘?”
然而在此时,那艘古舟上居然有人站了起来。
神秘人点点头:“是啊,道理是这样的,但是你最后……必然会死的。”
“指教不敢当,我从你的眉心见到了一点东西……有意思,云原天道赠与的文字,铜山西崩,灵钟东应,大道若弦,大道既隐……”
听起来有些荒谬可笑,一座桥也能被称呼为“地域”吗,但事实上就是如此,奈何桥是类似黑白路一样的存在,朽桥真人施展大神通勾连奈何桥,天桥之境化作奈何之桥,在阳世呼唤幽冥之伟力。
李辟尘腾天而去,此时追逐那艘古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停下,但既然见到了这艘古舟,就没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那人开口,半个身躯笼罩在云雾之中,看不真切。
“不存在于当世的死者,我询问你,你对于真正的死亡,有什么概念吗?”
“你会被从岁月中抹去,而这个抹去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神秘人:“你说的很对,生与死是相对的,但是又有一点,站在不同的角度,生也可以是死,死也可以是生。你看,世上连生死都不是绝对的,当你彻底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你就已经站在天上,俯瞰芸芸众生了。”
幽黎之海与外道之海的交界处,那只大手也停下了,幽黎中提灯的影子们没有了动静,一切在这艘舟船划过的刹那都被定格。
这话说出的时候,满头华发就轻轻飞舞,如迎风而动一般,神秘人点头:“原来如此,我在诸尘,却非苍生……不是天地无情,而是苍生易老,我看你元神之中光芒璀璨,立在此境巅峰,应当是一朝悟道破天成圣。”
他又看了一眼李辟尘,忽然挑了挑眉。
“岁华换去,天地易改,处处堪伤,只道无人似我愁。”
“我劝你离开这里,站在你的天门前,不要妄动。”
“朽桥死去三百年,我也终于出来了。”
一语道破李辟尘的真身,这让李辟尘顿时一惊。
面对那位神秘人,李辟尘感到不解,这艘古舟应该是渡魂道的宝物,根据真人说法,三百年前大葬苍唐来到这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艘古舟。
“如今我神念归复,自然要离去了,三百年前有人为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