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沧海听得此言,对天罡童子道:“祖师,大葬苍唐二位圣人当时截杀朽桥,我心中有些想法,传说渡魂道中藏匿一艘可以横跨阴阳的古舟,也不知是真是假,莫不是那二位圣人就是为了那古舟而去的?”
道圣沉默良久,直至注视着人间那位天罡老祖的归去,这才转过身。
道圣发出询问的声音,而那头白猿则是大气不敢乱喘,躲在天书之后探出脑袋来。
而仅仅是这个孩子。
在这一刻,冥冥之中,有四道目光汇聚来。
李辟尘感受到了祖师的目光,那当中酝酿着的是期盼与希望,又带着一点点的欣慰。
“随它去吧。”
白猿吓得不轻,看向道圣,言道:“老头,人间之事,居然引动大圣出面,一来还就是四位,虽然在诸多大圣之中,这四位乃是极其年轻的后来者,是新晋大圣,但……”
那种气息,仅仅是稍微露出一点,足以压塌万古诸天。
洗象池坐落在一处山洞之内,这里是通向人间的入口,外面有宏伟的宫阙坐落。
茅沧海若有所思,而后又道:“也罢,这东西究竟存不存在还是个谜团,渡魂道中有秘密,然而如今渡狱寒山都崩溃了……渡魂道灭,朽桥真人撞死天门……”
人间感受不到。
“若不是洞天之内,大圣不能妄自出手,之前我们这座天门怕是保不住了。”
“多谢天罡前辈。”
……
他归于太华后山之中,在苍茫世界中显化出来,再度成为石人的模样。
茅沧海落下云端,此时其余地祖也已经散去。
“落日在人们的眼中,那是极其巨大的,比正午的太阳还要恢弘,然而却带着悲伤与寂寥,当中酝酿的死的意思,而初生的太阳,虽然光芒不及正午,大小不及暮日,但那光芒之中,酝酿着的,却是新生的希望。”
天罡童子看他:“太渊丢下诸多至宝,当中并无古舟。”
“终究是四位大圣!有三位是那天罡童子的徒弟,还有一位也曾经是门人,这太过可怕了。”
天罡童子把话落下,此时身躯化作一道苍茫之炁灭去。
不曾接受后世弟子祭拜,便已经化作石人之体。
天罡童子很明白,即使那些过去的人,他们再是强大,即使他们再是无敌,他们也终究是老人。
因为之前所说的那些人,不论是王度、襄水、无邻,还是太渊、大帝、甚至人皇,他们都已经是古人了,都是该逝去而却没有逝去的人。
李辟尘与任天舒来到茅沧海身前,掌教真人拍了拍二人肩膀,点点头。
但是洞天中,却整个乾坤都在震动。
似乎是要把这个孩子的容颜记在脑中,或许对于这位已经化作“人道本身”的祖师来说,在这一次皇陵大劫之中,能够让他记住的,不是王度,不是太渊,不是天遥宫,亦不是那位无名大帝。
“即使掌握一片高天又如何,或许在天地之内,他们都是无所不能,乃是至高的代名词,但一入洞天,龙也要盘下,虎也要低头。”
“都是纯阳圣境的太上一脉,若是说起来,我的资历,比他们还要老呢。”
“三十六柄天罡刀仍旧在后山之中,茅沧海,你若是褪去掌教之位,必然要好生修行,若是来日太华被灭,我苏醒过来,难以向我前身交代。”
云原洲,天寒之地。
“走,我们回家。”
而不仅仅是这样。
而在宫阙之外,或者说,在这座镇压天地人间的仙山外,有四道影子……徘徊不去。
他明白,天罡童子口中所言的“前身”正是一万八千年前的天罡老祖,正如之前太渊与他茅沧海自己所言,曾经的那位天罡老祖已经不在了,如今的天罡童子,是一个全新的人,连三我都已经改变。
二位地祖退回,天罡童子把三宝交给茅沧海,又言:“渡魂道处,寒山界天崩地裂,无垠海水与外道之海灌注虚天,雷霆肆虐如同狂龙,此地已成虚天粉碎之处,若不加以治理,日后必然产生大患。”
听见道圣的回应,他们四人点了点头,而后俱成光雨散去。
苍老的树木下将孕育新的嫩芽,而如果森林之中,尽是参天的老木,那即使再是郁郁葱葱,这片森林也距离寂灭不远了。
正如大河奔流,如果没有新的水源注入,前面的水流纵然化作天龙又能如何呢?咆哮之后,留下的只有干涸的河床,而在其中,一切所带有生命的事物都会逝去。
四道影子踏足于山腰,站在青翠的林木中,他们浑身被光芒所包裹,并不是真身。
洗象池在摇晃,那通向下界的天门前,一切都似乎要崩碎般,那种滔天的压力让人惊恐,然而即使摇晃的如此剧烈,那位白衣的道圣也没有站起身来。
只是那临走前,祖师遥遥看了李辟尘一眼。
这位曾经纵横乾坤,乃至于教导出数位大圣的至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