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辟尘抬起头来,一如当初在第三阵时的感觉。
李辟尘:“一段岁月?”
“这山登不得?”
他的身影渐渐散去,留下最后的话来。
……
“这是?”
龙伯巨人说完,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玄奥的气息,李辟尘的眼中,四面八方的荒芜大地突然变化,一道笛声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响彻在乾坤之中。
“我等五十六人,如何渡这十二万游魂?”
李辟尘看向那高至极致的巨人,而那位巨人失去了原本的桀骜与肆意,那相同的神情上却满满是淡漠之情,待看见李辟尘时,头颅微微低下。
幽冥艄公。
“我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正是如那茫茫恶世之尘,汇成石头便气焰嚣张,绊倒了一些行人便骄傲自满,结果最后被铁锤砸的粉碎,而我肆意行事,更是尘世之恶。”
那种气势显化,要震塌万古诸天!
龙伯巨人忽然笑了起来。
他声音隆隆,但性格却是大变,李辟尘心道这是前尘论道,这位龙伯虽然亦是那一位,但是身前的这位却是从卦中显化,与那位在时间上或许留有不同。
黄泉的身上覆着秋日中芦苇织成的蓑衣,头顶着破烂鸟巢般斗笠,舟上放着一坛黄水。
“自然登不得,你成艄公尚浅,你知道这是什么山吗?”
一位艄公说完,便吹响笛声,于是那悠悠且寂寥的声音回荡于幽冥天地,而其余五十五位艄公同样吹响笛声。
诸艄公没有想到居然会引大圣出现,顿时撑舟而迎,那两位大圣行来,看诸艄公,当中碧落大圣见到那倾斜的山岳,言道:
黄泉大圣双眼中升起云烟,只是一看,便道:“杀了这山上十二万九千六百生灵的就是你?”
“你等并未失职,此事不是你等可以对付的。”
龙伯巨人一脚把残山踢碎一块,碧落大圣缓缓开口:“这里是幽冥海,你未免太放肆了。”
“要去幽冥一斗,除自灭之外别无他法,我坐化于息壤之丘,入幽冥大海而去,后来……”
“……”
他踏着那倒塌的仙山而出,此时看向下方两位大圣,目光冷冽。
龙伯巨人开口:“第三阵斗法,你胜了我所留下的残魂,这很好。”
朦胧不清晰的声音响起,只能模糊的辨认他们说的话。
“你见过我,我亦见过我。”
已经毁去的仙山上,无数的白骨坠入冥海之中,碧落黄泉二人看着来者,不言不语。
“至你后来,愿你永生为善,愿你之名字,被后人化作歌谣神话,永远流传。”
黄泉大圣咳了两声,此时一望远方,道:
龙伯巨人回应,李辟尘顿时一怔。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接下来,李辟尘听到了其他的事件。
艄公乃幽黎天下渡魂人,即使是抓那鬼王陈清阴时也不过才来了几尊,而且并非全部出手,此时在这里粗略一看,那些木舟行过,居然已经有不下于五十位了。
“滔天大罪。”
坤卦崩灭,离位上,那道最庞大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
“至你后来,愿你登临九天,俯瞰苍茫。”
龙伯巨人开口:“那三个约定,我若是办成一个,天尊便许诺我一件事情,故此在第三阵斗法之时,我才说过,即使是幽冥海干,轮回不转,这种事情我也能够办得到。”
“恶世尘,尘世恶,我便是恶之本身,当年因我妄为,十二万九千六百生灵枉死,当年因我妄为,令阴阳有变,当年因我妄为,令天上天下之仙神皆知龙伯巨人之愚蠢,为一族抹黑。”
“至你后来,愿你一路行去,高歌而走。”
龙伯巨人怒啸,黄泉大圣摇摇头:“杀了这么多的生灵,还敢来幽冥海,你胆子怕也是大到天上去了。你不怕众生那熊熊恶火将你淹没,活活烧死吗?”
“碧落大圣,黄泉大圣!”
“因不自量力,被碧落大圣抬手打了我顶上三花,被黄泉大圣挥指闭了我胸中五气,直接押到天尊面前,再后来,便是那不能说的三个约定。”
龙伯巨人抬起手来:“我乃太上化身,我行之大道正是天之道理!”
“至你后来,愿你永不迷茫,心如明镜……不染尘埃。”
于是,远方的海水中,突然有黑影行来。
大荒被大海所淹没,那黑色的水带着灰色的云,下着黑色的雨,波涛万里,上面有破烂的小舟在行进,李辟尘又看见了那些铁面,白脸的艄公撑着竹竿船桨,身上披着蓑衣渔网,就这么从大海的深处来了。
身前的龙伯巨人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不知道多古老岁月前的光景了。
“自然是自己把自己杀了。”
果然是龙伯巨人。
“凡事若成,切莫狂傲自满。”
画面到此便戛然而止,李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