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却听轻雷过云巅（八）黑白语(1/4)
“我死了？”
“看吧，你也是一样的，都是失去了心的人。”
“我死了？”
他一挥大袖，此时背上出现五面大旗，第一面上写赏善，第二面上写罚恶，第三面上写无常，第四面上写阴律。
“它们是来向你讨债的，魂魄不能化入幽冥，艄公不来，永远回荡在生死夹缝，这些都是你的过错。”
李辟尘看向黑白路的尽头，那处仍旧是混沌难知，沉沉浮浮，而不断有黑与白的光从中弹出，落在路上，渐渐凝固成岩石。
“生死夹缝……”
“黑白路确实是长生不死……是了，活在生死夹缝之中，可不就是长生不死么。”
“刀杀混沌，你言混沌应天，我看他霍乱人间，诛一生百，那就继续杀下去！”
“上路去吧——！！！”
渐渐地，他们忘记了一切，魂魄在这里待得太久，而真灵已经在长久的岁月中消磨殆尽。
真言念诵，那灰袍黑甲太上陡退，面上脸谱变化，成为一副白面曹操容。
“杀——”
善恶也颠，正邪难辨。
黑白路，生死夹缝，黑白一线天。
李辟尘抬起头来，看见一片白色的云。
“你可知道，那琉璃盏本就不该点上龙眸，那龙眸被雕凿，当中云烟乍腾，此龙可升天，那人亦将得道，乱了他的寿数，如此他便幽冥除名！”
无眠士子指着李辟尘：“你死了。”
众生是黑的，它们提着刀，那身子扭曲的如同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李辟尘的身边，一切的光景都变化了，他步伐踏出，那天上，那远方，大日刚刚升起。
那苍老残破的墙壁，此时身边匆匆走过一个又一个人，他们没有情感，没有欲望，没有尘心，更不是行尸走肉，亦不是魂魄之身。
无面士子开口：“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生死夹缝之中，不欢迎阳世的人，更不欢迎阴世的魂。”
于是乾坤倒转，李辟尘抬起眸子，那黑白天在以极高之速凝聚为一点，那条黑白路亦是如此，而李辟尘开口，缓缓开语：
“红尘孤冢，那荒坟无人问去，黑发白发，莫非是那至亲之人不该见上一见！”
李辟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种触感变得冰凉，全然不似活人。
李辟尘看向那处，当中有一双眼睛渐渐显露，最后化作一个人坐在黑白路的尽头。
“因为看不过去，所以有了令云血旗。”
鲜血飞洒出来，但却是诡异的黑色，那些无面的人被雨水劈到身上，随后瞬间就如同被撕裂一般，那黑血洒落满地，他们砰的跪倒在地。
“我何来一意孤行？天道尚且不问我罪，你不过与我同等位级，也来这里装什么阎罗大帝！”
这里不是天上，更不是圣境。
“黄尘侠莽，天下总有人会站起来，侠客认清自己，单刀赴会，该赞声大好！”
白云滔天，黑雨潮潮。
李辟尘抓住无面士子的手，后者顿时想要挣脱，但刚是动作便僵住，因为李辟尘的目中，有阳世的光，亦有阴世的光。
“你可知道，那红尘孤冢，那老人本该活到八十便亡，然你让他见到那虚幻念影，于是心中生出命火，却又硬生生把他的寿元延长了十年！”
黑白路尽，幽冥海影！
他们宛如放弃了什么，那僵硬如死尸般的抬起头，望着天阙，再也不动半点。
阴与阳，二者两仪，汇于一身，便是混元。
“这些都是你的因果，荆门关时你给那小将一杆令云旗，那一挥就杀了十万大军，你以为你接不到因果吗。”
人间失去了色彩，一切都变成黑白两色。
“但是——！”
是非错乱，生死不分。
长生不死……看来混沌是被骗了。
“到那时候，我会亲自真身前来，请你共赴黄泉！”
“这里是生死夹缝，这里的人都是非生非死之人，不是魂魄亦无肉身，你有肉身，在生死夹缝之中，就如同那白昼的太阳一般让人炽热且厌恶，如果是只有魂魄，那就如月华一般让人寒冷且痛苦。”
李辟尘看清这些黑色雨水是什么，这是劫难！
“你可知道，那黄尘侠人，本该无所作为，然而如今他单刀赴会，一人杀百，千军万马之中斩敌将首级，却带动多少无辜生命为他而死？那原本荆门关早该破开，但如今已经违逆拖延！”
“滴答——”
“你……非阴非阳？”
山河开始被染上了色彩，那是青与黄。
那当中一面，上述两个大字，唤作“通幽”。
黑色的雨水仍旧在下，然而伤不到李辟尘半点，那双目之中阴阳显化，望舒的力量盖过了这些黑雨。
“因为看不过去，所有有了刀杀混沌。”
八方卦象，顺足而出，弥漫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