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哼哼:“那就请便,老臣绝不反抗。”
“初来时想,但呆久了也就不想念了,爹娘让我入白龙观,那是希望我能虽老爷好好修行,来日得道,便是成全了爹娘的愿望。若是我一直念念着爹娘,便是我对不起他们了。”
“善恶一视同仁,恶也救,善也救,那难道死去的人命就这么算了不成?常言仙人惩恶扬善,可这白龙观都做的是什么事情?!无所作为的仙人!”
孟荀气的发抖,他把那令牌丢出:“你不认得这令牌么!”
王尚书脸色僵硬:“三殿下素来如此,看来是之前那番说辞戳到您的软肋了?”
孟荀见老者挣扎,顿时冷下脸来,心道这厮果真只是逃避法律而已。他怒道:“你曾经杀人无数,又曾灭人满门,是也不是?”
人有羞恶之心是好事情,但这老人不去魏朝府衙自首,反而跑来这白龙观,其实还是表明,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抵消他的罪孽。这对于孟荀来说是不可饶恕的,目中无法,还是心有胆怯。
“不要,不要捉我!”
老人额头冒汗,脱口而出:“没有,不是我做的!”
吕瀑笑起来:“你们这三殿下不错,心有正气,是非分明,是个好官,但不会是个好皇帝。”
“再说了,他既然身为山贼,那当然是有同伙,记得当年那些家伙都是散了去,还都没死没被捉住呢!我……我还不想死啊……”
“听闻神仙中人死了,魂魄转入幽冥海中,待到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咱们是凡人啊,这要死了就是一了百了,我怕啊。”
孟荀一指香客,忽的异变陡升,那香客跳到一旁,顿时翻脸:“这位公子,我可没和你说过什么话啊!”
这里是仙家府邸,有如此能耐也是正常。孟荀心中想着,再看那老者,一步一跪,一跪一叩,便是对年轻时所犯下的罪孽心怀愧疚,如今对白龙观叩拜,是想要让自己的良心感到安生一点?
童子笑了笑,孟荀道:“你今年大概十岁上下罢,这般幼小便出家修道,不想念爹娘么?”
老人见孟荀把他拽起来,顿时大为恼火:“你这孩子好没教养,快快放手!”
吕瀑意味深长:“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何为得道?于凡人来说,便该是仁、义、礼、智、信五者俱全,得此五者,于凡人来说,便是得道圣贤。”
香客不解孟荀何意,连忙想上前制止,却又突然停住。
孟荀呆滞,指着道士:“你……你……”
孟荀站立原地,忽的前方那小童回来,扯了扯他的衣衫:“殿下?”
“那你可认得我是什么人?”
观门外,王尚书急急忙忙跑来,那神色之中满是焦急,此时见到白龙道人,顿时跳脚:“前辈,您怎么搞这些幻术?!我还以为三殿下丢了!”
犯人逃离,却是孟荀一时不察,他心中恼火,顿时揪住那香客:“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魏祭天,这等严肃场合,您怎么还为难老臣呢!”
变故突现,孟荀顿时一懵,而那老人则是抓住这个机会,连忙道:“你看,他说谎了!”话语落下,老头却是一把扯开孟荀的手臂,如丧家之犬般的逃出了白龙观,转眼便没了踪影。
孟荀气的一把将那香客推开,香客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冠,连着对孟荀做了几个大礼,随后飞也似的跑出了白龙观。
孟荀按下心头火气,强自理清头绪,但那股愤怒之火却不曾消散,只是一昧潜伏于心底,那股焦躁之感让孟荀颇为头疼,无奈只能以心念来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孟荀说完,忽的意识道有些不对,他朝王尚书看去,只见这位朝廷大员,堂堂六部尚书之一,那原本稍显臃肿的身材变得消瘦,肚腩消失,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的化作一名身穿黑白袍的道人。
“不是你做的之前喊什么不要捉你?还是说,这些人都说了谎?”
在魏朝,魏武卒就是凶悍的代名词,为最强大的步兵,拥有铁一般的纪律,并且是所有刑法司的顶头上级。若是抓什么嫌犯,一旦要动用魏武卒,那么需要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杀无赦。
“我做过又如何!”
白龙观中善恶分明,王尚书说那条白龙可分辨人心善恶,那像是这老头一般的恶人难道都得了救赎不成?那像是香客这种胆小怯懦之人,是非不分之辈也能达成心愿?
孟荀一双眼睛盯着老人,后者微微一愣,想了片刻,却是根本不认得对方,孟荀从腰间取下一枚玉牌,上面刻有【大魏】二字。老人见那令牌,顿时吓的魂不附体,惊声骇然:“你是魏武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