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见怪。”
林霰反而同她拉远距离,垂首作揖:“公主驾临,是草民的荣幸。”
赵韵书仔细观察林霰的脸:“前日我来府上,先生不在。”
“那日有事外出,公主见谅。”
“先生脸色不好。”赵韵书秀气的眉拧着,“病体仍未痊愈?生的什么病?”
林霰回避着赵韵书的视线:“风寒而已,牢公主挂心。”
林霰将脸侧着,视线没有着落的飘在不远处的池塘。那池塘夏天时养荷花,冬天便只剩一汪水了。
“风寒也没有这么毁人的道理。”赵韵书眉头皱紧了,林霰的身体状况很差,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你转过来让我看看……”
赵韵书向林霰伸手,林霰却又后退了一步。
冷风从指缝间溜走,赵韵书维持着抬手的动作,眼睫不停地颤抖:“……你躲我?”
“公主与草民,尊卑有别,男女有别,此举不太合适。”
“公主……”赵韵书低声重复着,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今日来找林霰,她未施粉黛,穿的也是家常便服。
她看起来并不尊贵,不是长陵城中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是被皇帝疏远多年、清冷孤傲的罪臣遗孀。
她只是赵韵书,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带着孩子,来看看离去很久的故人。
“你叫我公主……”赵韵书嗫嚅着话音,仿佛沉沦在一场旷日久别的梦境里。她忽然抓着时韫的肩膀,把孩子朝前推了一步,“那时韫呢,你当他是什么?”
林霰低垂下眼睛,时韫懵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沉默地抿起嘴唇。
他和生父戚庭晔长得极像,这让林霰无法控制的想起,自己亲手将戚庭晔的牌位丢进火中的感觉。
愧恨交织,林霰无颜面对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
沉默如死寂蔓延开来。
风卷枯枝,萧瑟雨中刮起一曲凄凉挽歌。
赵韵书一点点红了眼睛,近乎请求地说:“你……抱抱时韫吧。”
林霰冷硬的心防差点因这句毁于一旦。
他咬紧了牙关,几乎是从口中挤出一句:“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