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之下。
霍松声眼尾一跳,不知为何,想到了十年前溯望原上连绵千里的雪。
那天实在是冷,冷透了,似乎连血液里都是冰碴子。
霍松声就跪坐在冰天雪地里,手中是一面碎裂的铜镜。
铜镜被箭矢穿透,边沿带血。
若是有人将铜镜置于心口,自然也被一箭穿心。
霍松声在冰冷的江水中捞住林霰,无意中,手触到他的心口,感受到薄弱无力的心跳。
他托住林霰的脖颈浮上水面,那截脆弱的脖子雪一样白,这次霍松声没敢用力。
渔夫丢下绳索,霍松声将绳子缠在林霰身上,然后搂着他,俩人被几个壮汉一起拉了上去。
“林霰?”
霍松声拍打林霰的脸,那身体太冷了。
他尝试按压林霰的胸口,后来捏住他的鼻子,抬高下颌,对着那双苍白的唇,缓缓渡了一口气过去。
第七章
小太监小跑进广垣宫时,赵渊正在河长明弹琴声中打瞌睡。
“做什么慌慌张张!”门口的人将小太监拦住,“皇上正在午睡,何事都待皇上醒了再报。”
说话的是秦少长,因着跟司礼监的秦芳若是本家,便认其做了干爹。秦少长日常伺候皇上起居的管事太监,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小太监附耳在秦少长耳边讲了句话,秦少长面色一变,扭身走入宫内。
琴声争鸣,河长明按住琴弦,声止音息。
赵渊睁开眼睛:“怎么了?”
秦少长跪在御前,禀告道:“启禀皇上,南林霍小侯爷求见,人已经过了朱雀门了。”
赵渊坐起身来,半晌,手中佛珠重重拍在案上。
·
霍松声撑着伞,前面是个领路的小太监。
他今天少见的穿了朝服进宫,平日里高束的马尾也被一根白玉簪子盘了起来。今日风大,霍松声藏青色的朝服外披了件短绒披风,披风上绣着白鹤,看上去倒不像个将军了,文质彬彬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
秦少长从广垣宫里出来,见了霍松声便开始笑,一副亲亲爱爱的做派,说:“哎哟我的小侯爷,您怎么自己个儿从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