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 ...”
“... ...我知道这里藏着很多钱,我可以分你一份——但是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 ...你说~”沈稷只能小口地吃,而不能像小碗儿那样大口大口地往下吞,他的脸有一半是僵硬的。
“... ...我是通缉犯,她... ...还太小,所以很多事需要你出面。”佟林苦笑道,他已经被通缉在案难以露面,而一个孩子拿着金珠玛瑙去变卖,即便官府不怀疑也会招惹到歹人——沈稷却不一样,即便样貌再骇人,总不至于会出太大的麻烦。
请君入瓮的计划其实很周密,按照田乾的设想,恼羞成怒的贼人会将一无所获的愤怒宣泄在人偶身上,然后他们就会被炸成齑粉,这样灵床上的钱牙也算是亲手报了大仇。
但他想不到的是,他的计谋从一开始就已经泄露了,轰成粉碎的只有这间屋子和钱牙的遗体。
物是人非,这里已经没有了丝毫当初的痕迹。不过佟林还是很快找到了地窖的暗门,然而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地窖的暗门被人打开过,青石板很随意地仍在一边。
小碗儿看着空空如也的地窖,沮丧地撅着嘴,那些油滋滋的冰糖肘子和烤羊腿都离她远去了。
而沈稷则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挨个拍打着空空如也的箱子。
“就是这些?”他看着佟林,好像一本正经地在问这些花梨木的箱子他可以分到几个。
这里收藏的珍玩宝器和金银至少价值二百万两,是田乾几乎一辈子的积蓄,然而现在只剩几个空空如也的箱子,佟林第一反应是怒不可遏地看向沈稷,而对方毫不避讳的迎向他怒火中烧的双眼,那意思很简单——不是我。
“哇!哎~大管家,真的哎!你看这粒珠子,这么大这么圆这么亮一定值很多钱!”小碗儿从角落里找到一颗硕大的珍珠,区区一颗漏网之鱼已经足够让她兴奋得大叫,因为这一颗珠子让那些美味的烧鹅和腊肉又在慢慢得向她走回来。
佟林完全绝望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在重重护卫之下孤身手刃丘禾——那种一剑能挡百万兵的传奇只是戏台上的故事而已。
仇人将继续锦衣玉食得过完下半生,而他注定只能和这两个人一起相依为命下去,他好像看见了丘禾充满嘲笑的脸和田乾失望的眼神,然后在小碗儿和沈稷的注视之下,他的世界再一次斑斓飞旋起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不问而知他所在的一定是钱牙的卧房——阖府只有他这个主子无论如何都睡不惯雕花的木床,而非要和下人们一样在房里盘了偌大的一张土炕。
小碗儿不在,应该是上街去找吃的了。
沈稷在窗户根靠着廊柱抱着肩膀晒太阳,虽然这里现在已经称得上破败不堪,但是恍惚间,佟林却觉得这种破败似乎比之前的唐璜更为温馨。
“我回来了~!!你们知道那珠子卖了多少钱么?”小碗儿的声音显得很兴奋,她进门后佟林才发现她还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的刀柄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鹣鲽。
“你醒啦!喏~你的刀——哦~还有你的,这个药膏擦在患处每天... ...哦!两次!还有这个,一天一副熬了喝。”她应该是有点愧疚,所以不大好意思看佟林,毕竟当初未经允许就当了他的刀——而面对沈稷则是一副气哼哼的表情,好像还在生他的气。
“你没从大门进来吧?”佟林有点担心她冒冒失失得暴露行踪。
“我又不傻!不过你说的那个狗洞太小了,害得我折腾了半天... ...晚上得去把它开大一点。”显然她已经打算在这常住了,这里比那个窝棚简直好太多了——屋上有顶,雨天不漏;院里有井,水质清甜。
骤然看到鹣鲽,佟林迫不及待飞身而出。
矗立、屏息、凝神,然后他轻舒猿臂,随手划了一条完美的弧线之后鹣鲽飞旋而出!
可惜飞舞了不过三丈而已回旋之势已现穷竭,接下双刀的一刹那他明显感觉到了疲态——这样的刀,别说杀人,恐怕连用于杂耍都堪忧。
“你这刀法,势在回旋二字,以你出刀的手法来看威力绝不仅限于此,你受伤了?”佟林心神专注,完全没感觉到沈稷的到来,而沈稷的一句话,更是让他惊讶。
“你学过刀?”还没人能一语道破他刀法的玄机——始于意,发于心,出于臂,囿于环,圆通自如,来去往复。
可他十分肯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分明并不会武功。
“你试试出刀之前先转几个圈,以身体带动手臂,再以手臂... ...”沈稷没有回答,要说学刀,那刀法的用途仅仅是切肉而非杀人,他总不能告诉佟林自己学过屠刀——刚才 ,他不过是根据战场上生死搏杀的经验,和自己与生俱来的敏锐脱口而出罢了。
然而他话音未落,佟林的人已飞旋而起!
一念斩长空,贯日刀如虹,六丈外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