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哪里去。”于乐慈祥地笑笑。
“华为手机?”霍岩一怔。
然后才反应过来,搭讪宁小姐时,我好像随口胡诌了一句,原来是这句话给了乐哥以莫大的好感?
心底下却又悚然一惊,如果我没说过华为手机呢,那会吃多大的苦头呢?
继而更惊,当时乐哥离着宁小姐,至少有十几二十米远吧,候机厅内还放着轻音乐,原本也不是大声喧哗的地方,我这人一向又很讲公德。
霍岩陪着小心鼓起勇气坐到这里来,其实是认为乐哥有鬼神之能,说断你左腿,绝不断你右腿。
万一乐哥还有什么后手呢?那才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原来,华为手机能保命?
看来,是时候换华为手机了!
“霍哥啊,一切不足恃,我劝你善良。好在,你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于乐摇摇头就此揭过。
“是是是,小弟领教了!乐哥您称呼我小霍或者小岩都行,小霍岩也行,嘿嘿。”霍岩心下大定,笑容格外卖力。
“小霍,你二叔是霍总?”隔壁赵先生突然微笑着插话,“我跟你二叔倒是一起吃过几次饭。”
“赵叔叔,我早就认出您来了,但不敢跟您打招呼,怕给您带来不便。”霍岩赶紧陪上了晚辈的甜蜜笑容。
“噫!自家人,客气什么!”赵先生略带批评地摆了摆手,顺势就看向了于乐,“于先生是沧海人吧,我爱人一家早年就住在沧海,我也算是沧海女婿吧,这口音听着亲切。”
“乐哥,这位是国土部的赵司长,大家真是有缘!”霍岩闻弦歌而知雅意,领导秘书也可以临时充任一下的。
部委里各位司长,都是绝对的实权派,整天被各方诸侯围着,甩都甩不脱,谁耐烦攀亲戚的?
而大领导都有一项特殊的能耐,想跟你表示亲近时,总是能找到双方的共同点的。比如家乡啊,母校啊,孩子多大在哪上学啊,老腰老寒腿啊,早上吃了烧饼油条啊,不小心尿手上了啊。
当然,大领导不想跟你亲近,那就啥共同点都没有。
“赵司长,幸会!”于乐微笑伸手。
“什么司长,沧海女婿赵得柱!于兄弟,老赵比你痴长了几岁,不嫌弃的话,你就叫我一声赵哥吧。”赵得柱一旦放下身段,那就真是豪爽亲切,令人如沐春风,一张大手就跟面团似的。
“赵哥你这身体……”于乐挠了挠头,貌似不是很确定,转脸咨询宁唯事,“老师,你看看赵哥?”
“失敬了,宁老师好!”赵得柱赶紧主动伸手,热情中还带了恭敬。
“略有些状况。”宁唯事笑容淡淡,与赵得柱一握即放。
“宁老师您给说说?”赵得柱下意识地哈腰过来。
刚才亲眼所见,于乐信手一拍,霍岩的哀嚎声就戛然而止,确实是神乎其技。
原来这位宁老师才是隐藏的大佬?
此老师也,非彼老师也。
在候机厅里也好,登机以后也好,宁老师一直安安静静地刷手机,虽是俗世无扰,却也没有异常之处。
此时带着敬意再观察,赵得柱果然有了大发现。
宁老师似有劳损之态,风霜之色,就像是久经大千世界,终于返璞归真,双目中的精光却是很难掩饰。
难怪大佬一直低着头。
“不能说吗,老师。”于乐还是很照顾沧海女婿的。
“辛苦宁老师!”赵得柱更加虔诚,也更加心虚。
“刚才乐乐说的,就这句吧,一切不足恃,我劝你良善。”宁唯事再次扫描了赵得柱,终于摇摇头闭嘴不言。
赵得柱感觉浑身都凉飕飕的。
比登机时错听了警笛声更加恐惧。
依着赵得柱的权势和修养,本应是八风吹不动的,寻常怎会探头看热闹呢,还是探出了一张绿脸。
警察抓小偷当然是好事,问题是警察也不光是抓小偷,鸣警笛的也不光是公安机关。
机场上出事的传言太多了,尤其是国际航班,赵得柱见过的听过名字的就有好几个。
这趟虽然不是国际航班,但纪委也不一定就那么挑食啊。
发现只是一场误会之后,赵得柱心下大定,一张绿脸顿时就荣光焕发了,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点儿。
人生处处偶然。
随便探了那么一头,却发现了世外高人,赵得柱很感兴趣,终于放下架子攀谈。
管它有枣没枣呢,打一竿子又不费力气。
走多了夜路,就信了鬼神。
赵司长其实还是一位虔诚的居士,从不吝啬香火钱,却也没得到什么效益。
当然,谈效益就跟神佛见外了,至少是个心安吧。
没承想,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神差鬼使地一瞥。
虽然结果不是什么好结果。
但这事儿得辩证地看,谁都买保险,谁又盼着自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