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撒娇地抓过按揉的手掌,脸颊贴上去,“累,困。”
裴显替她盖上了软衾。
“明日可有什么大事要参加?”
姜鸾困倦地又阖上了眼睑,“年底官衙封印,如果说还有什么大事,就只有等着除夕宫宴了。啊,除夕之前,还要挑一天,让凯旋大军进城。”
“确定不是明日?”
“犒军的赏赐还没准备好,肯定不是明日。我猜不是腊月二十八就是二十九。”
身上忽地一凉,被褥从下往上被掀起。
帷帐里传来一声轻叫,隔得太远,值夜的女官压根听不见。
————
更深露重,东梢间里值夜的女官深夜无事,也都睡下了。
西边尽头,门户紧闭的寝堂里,今夜彻底吃撑了的人嘀嘀咕咕地抱怨,“还要不要人睡觉了。今夜就不该留你。”
吃得餍足,刚刚放筷的那个安抚道,“明日既然无事,睡晚些起身无妨。”
一年到头督促她用功的人,劝慰她晚起的情形还真少见。
姜鸾突然高兴起来,一个翻身,把衾被又掀了。
她揉着腰坐起身,乌发从肩头蜿蜒披散,挡住了玲珑曲线,瀑布般地垂到了腰间,
“你这句说得极好,深得我心。我想起来一首诗。”
裴显轻轻“嗯?”了声。大半夜的,叫她在帷帐里想起什么歪诗?
居然是首正经的古诗。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1】。”
姜鸾念完了,兴致勃勃就要起身,
“腊月尾,新年前。整年到头,像现在不用早朝议政,不用进学做功课的日子能有几个?走走走,我们出去秉烛夜游!”
裴显:“……”
深夜下着大雪,新君带着裴相,两人大半夜地捧着蜡烛出去夜游,临风殿值守的禁卫全惊动了,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后头。
薛夺才歇下就被叫起,人快疯了。
木着脸,抱着刀,带着麾下几十个值守禁卫,一个个地在大雪里穿起斗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头。瞪眼瞧着前方两只蜡烛忽明忽暗,在大雪里明灭跳跃。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