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一条五彩丝绦的金珠手串,他回了一堆石头。”
姜鸾低声地抱怨,却还是一颗颗地掂起来细看,把不知何处捡拾而来的石子一颗颗仔细地摸过了,放去窗外养鱼的大鱼缸里,五颜六色地铺了一层。
又打开匣子里的文书。
文书送来的当晚已经看过了。或许是顾忌着路上可能遇袭,木匣子或许会落入他人手中,书卷里连姓名题字都没有,只简单写了六个字,
“一切安好,勿念。”
不知在什么时候写下的手书,一手极为潦草的狂草字,仔细分辨才勉强能看清楚。
展开文书时,迎面一股浅淡的酒气。
她几乎可以看到夜晚天气酷寒的砂石荒漠里,他在帐子里一边喝酒一边写字,香气浓郁的烈酒不慎滴落了几滴在文书上的场面。
姜鸾拿过一卷空白书卷。蘸足了笔墨,开始写回信。
提笔写下头一句, “野花野草石头都已收到。野花野草装点室内,五彩石子放于鱼缸底。”
想了想,又写下第二句,“我亦安好。想你了。”
顾忌着回程路上不安稳,同样是连姓名题字都没有。
正要把书卷收起来,忽然想起了即将押送粮草去边境的卢四郎,似乎不怎么受裴显待见,在最前头又提笔加了一句,
“不许为难卢四。”
——————
端庆帝这次的癔症发作,实打实地来势汹汹,御医们束手无策。平日里好用的艾草灸穴,眼下也不管用了,所有人只能往端庆帝紧闭的嘴里灌进汤药,等待圣人自行醒来。
虎儿只有一岁,谁也没办法从他的嘴里打探到当日的情形。但山坡下摆放的满满一盆清水,每个勘察现场的人都看得清楚。
肯定有人刻意谋害。
宫中意图谋害圣人,耸人听闻的诛九族大罪,没有人敢怠慢。
当日在场不在场的人都被询问了口供,在场赴宴的大批宗室皇亲,和圣人吵嘴的顾娘娘,听从圣命没有跟随的徐公公,薛夺,甚至半路离席的姜鸾都被询问了口供。
丁翦那边实在太忙,直到第二天才赶来东宫,当面录下了皇太女的口供,他自己作为证人,也在供状上画了押,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