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约行出小半里地了,撩开车帘子往后看,裴显的身影还立在原处,视线依旧盯着马车这边的方向。
她忍着笑放下帘子。
活该。
叫你上回不做人。
自从上次帷帐里见识了一回大刺激,姜鸾受不了这份刺激,第二天足足歇了一整天才缓过来,早上还得想个借口去含章殿孔先生那里告了病假。
第二天见了伴读的崔滢,崔滢问候了几句,隐约察觉了什么,一整天都似笑非笑地盯她。
隔了几天,含蓄地和她提起,殿下还在进学,心思还需多放在正事上。闲情逸致的小事,打发打发时间尚可,无需耗费太多精力。
姜鸾跟崔滢说了两句,倒也不算是打发时间的闲情逸致,她挺稀罕那人的。
崔滢这才认真起来,正色和她劝诫,若是心里在意的人,行事更要谨慎。郎未婚,女未嫁,无名无分的混在了一处,女子如此放肆行事,往往都是出自真心,却容易引发男子的轻视。
她慎重地问姜鸾,对方可有愿意尚主的承诺。
姜鸾当时就失笑摇头。
朝臣尚主,就要卸了身上的中枢职务。她认识裴显两辈子了,两辈子从没见过他肯放权的时候。
崔滢也摇头。
沉思了许久,才含蓄地劝诫,殿下身份贵重,保持现状倒也无妨。只是床笫之间的事,一开始缺了经验,叫人捏在手里肆意揉搓,对方的胃口越来越大,以后再就不容易挽回局面了。为了长久计,还是冷一阵,不要予取予求的为好。
姜鸾觉得崔滢说的有道理,对方可不就是胃口越来越大了吗?
她心里拿定主意,隔半个月才留一回人。大好的青春年华,她还有大把的事要做,可不想这么早死床上。
姜鸾拒了裴显的含蓄邀约,心安理得地回了东宫,一觉睡到天亮,神清气爽地去含章殿听孔先生讲课,日子过得充实而愉快。
裴显牵马在街上站了一刻钟,直到亲兵不放心找寻过来,他淡淡说了声‘无事,喝多了酒,吹点夜风’,当夜回了兵马元帅府,对着书房里的四面白墙,心气浮躁,半宿没睡着。
直到耳边传来了三更初刻的梆子声响,才陷入了一阵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