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选进士的座师。
因为这份座师情谊,贺游登门拜谒,谈吐意外地投了王相的缘,得以正式拜入王相门下为弟子,跟随左右,地位比寻常的幕僚还要更亲近几分。
贺游当然不愿意外放出去做个小小的县令。
因此以待补选官员的身份,留在京城五年有余,至今身上未有一官半职。
却也因为王相学生的身份,交结了不少的朝廷官员。
贺游最近失踪,年纪,身材,失踪日期,都对得上。
他孤身入京,家人留在乡郡老家,当然不会有家人去官府报失踪。京城人海茫茫,百万人口,每天报失踪的就有上百起,本来还没那么容易发觉。
但前两天,贺游有位曾经的好友去官府报了失踪。
那位‘曾经的好友’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台出了名的大炮仗,在延熙帝面前出言死谏,差点被廷杖打死的那位章御史。
放出去的探哨们由此盯上了贺游。
失踪的贺游是王相的学生。
裴显勒马缓行,走出青石长街不久,蓦然拨转马头,原路返回。
兵不厌诈,他向来喜欢出其不意,杀个回马枪。
避过夜晚巡街的一队武侯,他在长巷外翻身下马,缰绳交给亲兵,马嘴里套了禁止出声的枚子,自己隐身在街巷暗处,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相府动静。
他今天不提前知会就登门拜访相府,刻意敲山震虎。现在该做的都做完了,就等着看敲出什么样的猛虎。
夜深了。二更天的梆子声响传出了老远。
深夜的长街远处传来了奔马声。
纵马疾奔而来的那人并未发现暗巷里等候的人影,径直越过裴显隐身的暗巷,直奔相府的乌头门外。
左右大敞开的乌头门里匆匆走出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似乎对来人相当熟谙,并不出声询问,直接把人引进了门里。
引人入门的管事提着风灯,昏暗的灯光足以照亮来人的面貌。
裴显在暗巷里冷眼旁观,看了个清楚。
半夜登门相府的来人,赫然正是他临走时随意和王相提了一句,被停职在家、等待查办的南衙禁军中郎将,刘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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