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比划着,“十月底我最后送来的那筐梨,比二姊的那筐梨个头小了一整圈。一眼就能瞧出来分别的。那天二姊带去的是女官,力气不够,打下来的都是矮枝上的小梨,我就拿我的那筐大梨跟二姊换了。我送来的梨都这么大。”
姜鹤望立刻叫过徐在安,吩咐说,“东宫十月底送来了一筐小梨,你去冰窖里看看,是不是还没吃到那筐小梨。你过去替朕拿两个蒸了送来。”
徐在安嗫嚅了几下,没挪动步子,原地跪下了。
“圣人恕罪。殿下恕罪。”
他是个胆子只有鹌鹑大的,见事情败露,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全招认了:
“顾娘娘吩咐下来的懿旨,冰窖只收了懿和公主的梨。皇太女殿下送来的梨……顾娘娘跟前的女官拿走了。奴婢只瞧见筐扔在外头,被椒房殿收拾的内侍拿走了,不敢猜想里头有没有梨。”
姜鸾听着听着,夹着蒸梨的长筷放下,搁在瓷碗上。
她的视线垂下,盯着碗里的大片蒸梨。顾娘娘对她有防备,她起先没瞧出来,但后来每次探望都恰巧撞见虎儿吃奶睡觉,十次里竟没有一次能和小侄儿一处玩儿的。
从小在宫廷里长大,有几个是毫无心机的傻子。不止她回过了味儿,就连二姊都察觉出几分。
筐都扔了,里头的梨子多半也一起扔了。
姜鸾重新拿起象牙筷,若无其事又夹了块蒸梨,吹了吹热气,
“多大的事,不就是几个梨。二兄再吃点。”
姜鹤望却已经听得愣住了。
愣神了许久,他终于回过神来,追问徐在安,
“不至于!扔出来的应该只是个筐!皇后当面说过的,每日给朕的蒸梨交替着,一日拿懿和公主的梨,一日拿皇太女殿下的梨。”
徐公公不敢隐瞒,大礼拜倒,“顾娘娘确实是如此说的,一日拿懿和公主的梨,一日拿皇太女殿下的梨。其实每日拿的都是懿和公主的梨。陛下遣人去查验一下数目便知,冰窖里已经不剩几只梨了。”
徐公公颤声道,“还有梨子水……也是。皇太女殿下每次送过来的梨子水,都、都泼了。呈给圣人用的,是娘娘自己煮的梨子水……”
姜鹤望先是呆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