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兆头,腊月里彼此见面都客客气气的,再大的仇怨都暂放下。她前两天去临风殿碰见了守庭院的吕吉祥,对着吕吉祥都还笑了下。
只除了一个人,仿佛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
姜鸾在宫里偶尔遇见裴显时,两人又不说话了了。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如果说之前八九月里是姜鸾单方面不肯搭理裴显,如今情势变得更诡异,变成两边互相不搭理了。
文镜如今有机密军务在身,半个月不在东宫。东宫属臣跟着姜鸾最久的要算淳于闲。
淳于闲看在眼里,心里忍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找个无人的机会悄悄问姜鸾,
“殿下和裴中书……可是十二月初三出城那次争执的缘故?如果殿下需要臣属代为传话,居中转圜的话……”
姜鸾正在校场里练开弓。
她最大的问题确实是腕力,十斤重的铁护腕在她身上挂着的头几天,别说开弓了,她连举筷子吃饭都费足力气。有天夜里起身,迷迷糊糊一个翻身,直接被手腕上的重量带得跌下了床。
戴了半个月,情况好转了不少。最近几天没刚开始时的混乱,她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手腕子似乎是比从前力气大了些。
她今天卸了铁护腕,试着开弓。
往常使尽全力只能开一半的软弓,居然被她摇摇晃晃拉开了大半,可见进步十分明显。
姜鸾扔了长弓,摸了摸自己绷紧的肩胛和上臂,心里想,再这么练下去年,宫里精细娇养出的一身雪白软肉,迟早变成军里壮汉们身上的腱子肉。
她自己抿着嘴乐了一阵,正好淳于闲看她心情似乎不错,过来问她的意思,要不要替她转圜。
“不必。”姜鸾一口回绝,重新把铁护腕往自己纤细的腕上套,细牛筋绳勒到最紧。
“这回是裴中书硬找我的麻烦。我都没说什么,他非要拿难听的话刺我。刺得我不开心了,他就开心了?”
“这一对铁疙瘩……”姜鸾晃了晃,“我之前在山里应诺他的。说好戴三十日就是三十日。等过了年,文镜差事办妥回来了,他就要按承诺替文镜办冠礼。他如果食言不肯来的话,淳于,你帮我把这对铁疙瘩砸他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