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多说无益。”
裴显放开了剑身,吩咐下去,“等正式调令传回来,在你手里放一放,压几天。”挥挥手,让姚侍郎退下了。
姚侍郎如逢大赦,哆嗦着捡起地上的调令敕书,随即像被人在后面拿刀猛追那般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裴显目送着背影奔远,视线落回长案,抓起案上横放的长剑,打开了值房里的木柜。
值房里的家具都是宫里统一打造的制式,木料结实而形制庄重,亦可以说是乏善可陈。
既然决意了不再追究彻查下去,他打开长木柜门,随意地把御赐长剑靠着木壁搁在里面。
放进去的时候剑鞘撞着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两边撞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裴显的动作并不停顿,把剑身稍微挪了个位置,在木柜里摆正了,视线往下扫。
撞着剑鞘的,是个不起眼的小蓝布包袱,里头放着一对军里带出来的加重铁护腕。才送出去半日,便被人原样退了回来。
又是砰的一声闷响。
结实的木柜门被关上了。
——
姜鸾带了大半筐的甜梨回东宫,当然不是屯给自己吃的。
听说圣人今早醒了,东宫的厨房小灶烧柴煮水,架起蒸锅,她亲自动手切梨,吭哧吭哧忙活了半天。
蒸梨,煮梨子水,一切就绪,眼看天色还早,她提着食盒直奔紫宸殿。
紫宸殿属于内殿,向来是圣人的寝殿居所。但顾娘娘最近一直住在紫宸殿,就近看顾着圣人的病症。
姑嫂两个带笑寒暄落座。
“阿鸾来了。”顾娘娘招呼她在寝殿外间的罗汉床坐下,“前两日才来过,好好留在东宫进学便是,你二兄清醒的时候少,不必每日过来请安的。”
姜鸾不隐瞒顾娘娘,指尖转着乌黑的发梢儿,懒洋洋道,“崔翰林那个老顽固都不肯来教了,我跟哪个先生进学?今天无事,我索性便过来看看二兄。”
闲话了几句,姜鸾心里记挂着小侄儿。
“虎儿呢。”她四下里张望,“今天还是没见着,想他了。”
顾娘娘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朦胧窗纸隔着一层的隔间,隐隐约约漏出奶娘喂奶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