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视了对面眼神里的估量探究,笑吟吟地追问,
“还没回答我呢,圣人多久没有召见督帅说话了?”
——
裴显走出临风殿外时,沉重宫门在身后关闭,他转回身,凝视着夜色下的鎏金兽首铜环。
薛夺送走了谢澜,大步走过来问,“临风殿可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裴显吩咐下去,“叫文镜明日回来。你和他的羽林、龙武两队禁卫,共同看守临风殿。不到出宫开府之日,汉阳公主一步不得出殿外。把人盯紧了。”
“末将尊令!”
“你额外看顾着文镜,莫要他和公主交谈。”裴显想起刚才浅淡月下的简短几句对话,沉沉地道,
“汉阳公主的性情过于狡黠多变,文镜今年只有十九岁,和她多说几句,只怕要被带到沟里去。”
“……是。”薛夺愕然应下。
远处响起了三更初刻的梆子响。
宫道两边每隔十步,便有一处石座宫灯点亮,裴显在黯淡的宫道里漫步前行。穿过几道宫门,走到外皇城范围时,幕僚何先生从前方岔道现出身形,跟随在他身后。
何先生是河东裴氏家臣,跟随多年的老人了。因为外臣身份不便入后宫,便在外皇城等候。
见了主帅难得凝重的神色,轻声问,“督帅有烦心之事。”
裴显摇摇头,“小事。”沿着宫道往前漫行。
临风殿里那位年方十五的惹事精,招惹麻烦的本事一等一,看人的眼光却也是极准的。
圣人性情自大,且多疑。
这次被叛军俘虏的惨痛经历,更加深了圣人性情里的多疑。
前几日,裴显下令整顿大内宫禁,追查这次京城危机时,意图叛国私逃的宫人。
威风八面的御前八大宦,向来被圣人信重倚靠,这次居然被揪出来一半不干净。
半夜带着金银细软坐车逃跑、被守军将士赶回来的;秘密写信通敌、寻找退路的;趁圣人不在京中、和宫妃通奸的……
丑态百出,涉及众多见不得人的阴私,裴显一个都没移送刑部,下令就地行刑,直接在内廷杀了。
剩下那四个御前大宦,给吓成了见面就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