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桑德维奇号”上的阿什比在看到艾弗森的旗舰被点成火炬之后,他甚至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在阿比什这位老兵眼里,皇家海军高度的职业精神是更值得自豪的。正是凭着这分精神,他才会在海战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的向明军发起进攻,配合荷兰人的作战,甚至在荷兰人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时,他仍然顽强的指挥着舰队,试图挽回一切。
烈焰升腾了起来,在剧烈的爆炸之后,勉强站住脚的艾弗森惊恐的看着已经燃烧的军舰,他看到海军正不断的涌入舱室,许多浑身是火的水兵跳入了大海,更多的人已经开始弃舰了。
这面旗帜将会是唯一的遗留物……
至少对于天朝来说,他们早就已经改变了海战的规则,在欧洲各国仍然蒙在鼓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改变海战的规则,现在他的失败证明了这一点。
“快,回到你们的炮位上,快点……”
希望!
郑明的眉头跳了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对于一心想要把英国的海上力量一网打尽的他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尽管桑德维奇号的火炮即便是在近距离也无法击穿“定西号”厚实的船板,可是还是有一些榴弹被打到了定西号的甲板上,那些冒着白烟的炮弹刚落到甲板上,就把甲板上的大明水兵吓了一跳。
他们赢了!
水兵们完全不顾他的反对,硬把他拖上了船,或许好的船长应该与船共存亡,但很多时候,他的下属并不一定会让他如愿……
钻进舱内的炮弹,撞在另一边的舷壁,又弹飞了回来,在舱室中弹来跳去,就像是弹子机的弹子似的,那些阻挡在它前面的人往往被砸的血肉模糊。
“榴弹……卧倒。”
即便是压倒性的胜利,死亡也是无法避免的,在甲板上流淌着的血,甚至会让水手们滑倒下去,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仍然顽强的战斗着。
“我们也可以使用爆炸弹!”
这一轮炮火是猛烈的,在倾刻之间就有数十倍爆炸弹钻进了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舰体内。就在艾弗森想要调整航向的时候,舱内的爆炸掀翻了甲板,甚至就连同甲板上的火炮也被炸飞了。
随着动作的重复,渐渐的他们暂时忘记了恐惧,像训练时一样,重新投入到激烈的海战中。
但是现在,明军毁灭性的火力,完全正确覆盖了阿比什对海战的理解。与赫伯特的后撤不同,阿比什在接战后就义无反顾地杀向明军,奋力协助那些曾为敌人的荷兰水手。
当艾弗森绝望的看着已经燃烧的军舰时,他身边的水兵们将他朝着划艇上拖了过去。
“划过去,把它取下来……至少,我们还剩下一面旗帜……”
对于艾弗森来说,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海战,为什么他会输得这么干脆,但是现在他却知道了一点——海战的规则已经发生了改变。
随着一声令下,桑德维奇号的炮手们,在相隔不到400码的距离,与“定西号”战列舰,这是一艘与“甘泉号”同级的战舰,他们就那么在近距离展开了对射。
这是一种原始且危险的爆炸弹,在桑德维奇号上的炮手们,小心翼翼的把炮弹塞进弹膛的时候,炮手等待着点燃炮尾的传火孔的同时,同样等待着点燃炮口的引线。
艾弗森在心里默默的自言自语道。
在炮窗后的荷兰水兵叫嚷着打出一轮炮弹时,他们绝望的看到一排黑点朝着他们笔直的飞了过来,下一瞬间,厚重的舷板被撞得的粉碎,在木屑的碎裂中,不少水兵都受伤了,他们中的一些人被木屑刺穿了颈动脉,血像喷雾似的喷了出来,他们绝望的捂着脖子,躺在那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或许对于荷兰人来说,这是他们唯一剩下的了。尽管在这个时候荷兰的军舰仍然在那里苦苦挣扎着。顽强的战斗着。但是,谁都知道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到了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他们一边吼着,一边骂着,一边推攘着,总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水手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重新作战。
在军队阶级的长期影响下,水兵们对于长官们的命令几乎是本能的服从,尽管他们害怕,那怕他们浑身颤抖着,却仍然回到了炮位上,在满是鲜血的火炮边继续操作着火炮。
“看到了吗?他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同样可以击败他们,很快他们就会烧起来……”
下一瞬间,炮弹爆炸了,重达数十斤的炮弹在舱内爆炸时,弹片和硝烟瞬间就吞噬了整个船舱,战舰的船舱就是一个通舱,没有丝毫的遮挡,当横飞的钢铁破片在舱内飞散时,那些水兵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撕成碎片,而更为致命的是在炮位的后方,暴露火药包随时都有可能被爆炸的火焰引爆。不过,这似乎只是偶然现象,毕竟,并不是每一次,炮弹都是在火药箱附近爆炸,不是每一次都能正好点燃火药包上厚实的亚麻布包。
置身于划艇上,在水兵们拼命的朝着白崖划去的时候,艾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