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乾二十六年三月十二。
朱和嘉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待见父皇没有反应,他又连忙补充道。
这一天,前内阁首辅顾炎武在昆山老家低调下葬,尽管有“非军功不封侯”的国朝法度,但是皇帝仍然下特旨封其为“毅诚子”,在大明的爵位制度下,子、男两等爵位都是不可世袭的终身贵族爵位。在最初的时候,这种爵位是赏赐给那些大明的忠臣义士们以及他们的后人,是为了告诉天下人忠诚是可以得到回报的。而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大臣们故去,这两个爵位就成了专属于他们的封赏。当然这种封赏更多的是一种对其功劳的认可。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并没有勋田,只有皇帝本人赏赐的一些金钱,数量不多,更多的也是象征意义。
顾炎武于父皇而言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大臣,同样也是父皇的朋友,帝王是没有友情的,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帝王同样也是人,同样也需要友情。
“而且于百姓的生活是有益的。”
“是父皇,儿臣知道了。”
“当然在法律上,我们必须要充分的研究一下,以避免官府带头违法,不过儿臣以为有陕西先例,在法律上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就长远来看,是有益于百姓的,即便是短期内于百姓有扰,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事实证明,在陕西百姓迁移后,无论是留守本地的还是异地迁徙的,他们的生活都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改善。”
“焱儿,你记不记得,当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你也是懂得,承平日久,百姓需要的安定,而不是官府的打扰,而长子继承,看似缓慢,但是零刀子割肉心不痛,虽然费一些时间,但效果都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父皇,儿臣觉得移民实边同样也是基于大明的战略未来,对于大明来说,只有加强在北方的移民,令北方土人完全融入大明,才能确保大明的安全。”
朱明忠笑了笑。
“回父皇,儿臣这阵子去了东北,发现与内地相比,东北百姓大抵上更为富庶一些,或许是因为东北地区地广人稀,而内地却是地窄人稠,以南直隶为例,南直隶人均土地甚至不及东北十一,即便是东北一年一产,也远超过江南。”
“为父不在乎什么天可汗的称号。这个称号不过是建立在你强的基础上。即便是他们看似恭顺,看似在你面前俯首称臣。可一旦中原王朝衰弱的话,他们立即就会露出自己的利齿。就会显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所谓的天可汗,不过只是他们在那里麻痹别人罢了,那些人为了活命,都可以妻子女儿送给他们的敌人,他们的字典里从来就不缺乏忍辱负重这四个字。”
于是朱明忠当即便循循善诱道。
“我们的骑兵训练、战马也远远超过他们,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现在我们不去主动的打他们,不把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去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果说他们要是想不通的话。那么。我想驻扎在那里的军队可以很轻松的解决掉他们,就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很多人都乐意看到这一切的发生。”
对于将军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抛弃的棋子,他所需要的只是胜利。
朱明忠听点了点头。在行为举止上朱和嘉确实要比同龄的勋贵族子弟成熟自律得多,而他的阅历的同样也远不是历代储君所能相比的。
尽管年不到三十,但是朱和嘉却已经逐渐成熟起来了,毕竟,在过去的多年间,他曾数度监国,从大臣们眼中的皇太子,到监国储君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
朱明忠冷笑着说道。
面对儿子最后那几句略带口是心非的补充,朱明忠在心中不由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在很多时候,他都会用军人的思绪来考虑的一些事情,来计算一些事情。但是对于一个君王,特别是像大明帝国这样的一个庞大国家的君王来说,却非常讲究政治手腕,仅仅只是通过计算得失,并不能真正驾御好这个国家。
“如果是在20年前,朕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但是现在朕可以放心的说出这句话。即便是那里没有足够的移民,他们也翻不起浪来。那些人或许会心存不甘。但是现在大明对于他们有着绝对的力量优势。这种力量并不仅仅是人力,国力,财力上的优势。重要的是科技。”
而对于中华朝来说,君王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得享有无上权利,这意味着帝王,必须要有更为高操的政治手腕,就这一方面来说,他还太嫩了一点,或许,他现在已经掌握了控制朝局的技巧,但是对于施政,还是有些生硬。
事实上,对于多年来,一直保持着苦修式的军人生活的朱和嘉而言,即便是如此,展露出伤心的一面,也是极为难得的,相比于父皇,在很多问题上,他更加的冷酷,或许,这也是军人生涯给他带来的改变。
但是他必须得让儿子学会用政治的智慧甚至宽容来统治这个国家,而不仅仅只是传统的“帝王术”。如果仅仅只是依靠所谓的“帝王术”,百年之后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