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是在这里被抛尸的吗?”
在前面路旁还停着两辆马车。两辆马车的车夫穿着雨衣坐在那里,那两辆马车的挽马都是东北挽马。也是全大明最好的挽马,其实,大明最好的马一直都出自于东北。
“这鬼天气……”
雨水在亭子周围形成一道道珠帘,马辉就这么站在亭子中,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他又站到雨衣里,任由雨水淋湿头发,那些雨水顺着头皮流进了脖子。他都没有注意到。对他来说,每个案子,不论结局如何,开始的时候,总会让他很兴奋。
典型的小吏员,日子过得轻松自在,但却不可能大富大贵。
那一仗,打的很过瘾。
想到这,他又一次来到了尸体,仔细观察着尸体。
最终引进自西洋的马匹,彻底坚定了大明改良军马的决心。当时进口的西洋马有马高16掌、高速耐走的阿拉伯马,能让骑兵尽情发挥威猛的机动力;有雄健粗壮的中型、重型挽马,能让炮兵能健步如飞。在收复西北战争中,因为军队动员征用了大量的蒙古马,那些蒙古马在崎岖地形步履蹒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引起骑着二代改良马奔驰于山岭陡坡之间。而炮兵更是难堪,在一段急陡山路的,使用中型挽马的炮兵只用了四匹马,就将整个火炮连炮车轻松拖出山口,同样的山路,使用蒙古马的炮兵前后用了八匹马,还要加上一堆士兵连推带拉,才能勉强通过。
看早点摊的老人一边说,一边比划道。
现在,除了西南、西北以及蒙古等地还能见到矮小的本土马,在内地已经很难再看到他们的身影,马辉甚至都想不起来蒙古马的模样了,反倒是一眼就能认出那些挽马是东北挽马。那是一种性能极为优良的小型重挽马,因为良料比大型重挽马少许多,而且挽力大,而受到人们的欢迎,在南京至少有一半的挽马都是东北挽马。而巡检署的挽马更是清一色的东北挽马。
马辉点点,算了,他们还在习惯和适应。
虽然已经出了三伏,可是南京的天气依然闷热难当。尤其是像碰着现在这样的天气,云层笼罩在南京上空,整个城市场都笼罩在下雨前的闷燥之中,直到上午九点多的时候,细雨才从江上开始下起来,一路下到南京城内,从雨中望去,那钟山上一片雾气迷蒙,水天交织成灰色的一片。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骑着马,往城外赶着路。
马种改良是靠时间磨出来的,在《马政十年计划》刚开始的兴乾七年,大明全国马匹有92是本土马,而十年后,纯种本土马只剩下50,新一代的平均体高正式突破15掌大关的东北马、西南马以及江北马已经成为大明马匹的主力。
“对,就是这样的,对了,那车窗再大点……”
这孩子,虽说年青,但却很尽责。
“我们来的时候,现场有不少人,所以当时也没有特别注意。”
“张,张度,长官”
抛尸的过程被张度给打断了!
万一他们要是联起手里!
马辉又看了看尸体。
骑在马上的马辉,尽管穿着雨衣,但仍然感觉到小腿已经湿透了,作为应天府巡检署凶案处的侦探,这样的天气,他也想呆在办公室里,在那喝着茶,看着报纸,与同事们聊聊天、谈谈人生。
雨下大了,湖面上雾蒙蒙的,这江南的烟雨,不知出现在多少文人墨客的笔下,变成诗篇、画作。不知让多少流放到南洋江南人为之心碎,可对于马辉来说,他连想看一眼的愿望都没有。
身体略微肥胖,肤色雪白。尸体上有一些污泥,背部朝下,上半身搁浅在岸上,双臂张开,尸体的脖颈处明显有一道绳索绞勒的痕迹。
马辉狠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烟头掉在地上很快便熄灭了。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
死者很重,如果这里是抛尸的地点,地上没有拖痕,那么凶手就是扛着他过来的,那么脚印应该很深,可即然选择了这里,为什么不把尸体丢进水里,而是一半要水里,一半在……
眼睛没离开尸体,马辉对旁边向他敬礼的那个巡捕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满,这些巡捕那怕就是培训三年,也想不起来要保护现场。
“那马车是什么模样的?”
一个男子汉居然会怕尸体?
观察着周围,突然,远处的石块引起了他的注意,马辉走了过去,他看到石块有移动的痕迹。
马辉用尽可能温柔的口气问道,听上去像是他的亲人,而不是侦探。
“暂时还没有,他的身上没有携带证件,所以无法确定他的身份,但凭猜他的穿着打扮,他应该是在附近的书院或者工厂中工作,而且是工厂的中层或者技术人人员。”
马辉看着尸体,眉头皱成了一团,现场已经被破坏了。而且又下着雨,很难判断尸体到底是被丢在这里,还是被丢到河中,飘到的这里。
马辉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记事本,在纸上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