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节?这还慢吗?”
“哎呀,可别这么说,你没瞧见报纸上说嘛,在平南那边,还有南洋,那里养蚕一年能收十造,比咱们江南可是多了三四造,而且桑田也比咱们这边好!”
那青年并没有解释,只是展颜一笑,然后反问道。
就在打渔的渔夫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聊着天南地北的大小事时,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汽笛,无论是撒网的,还是点鱼的渔夫们都连忙停下了动作,将目光投向汽笛传来的方向。
只不过,这些江上的渔民往往都不喜欢它,因为它在航行的时候动静太大,会搅得江上的鱼群不得安宁。当然更让人不喜欢的是那些蒸汽船太大、太快。
“丁二叔!听说当年,陛下夺江阴的时候,你老就在这江上打渔了?怎么当年您老没有从军呢?”
那是汽船的航道。
可是自从兴乾八年起,这江上出现了第一艘冒着黑烟的蒸汽轮船之后,这江上的蒸汽船就一天多过一天,那些个蒸汽船的速度极快,一个不小心,就能撞沉渔船,刚开始的几年,这样的事情可没少发生,直到后来官府定了航道之后,这事才越来越少,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们知道了蒸汽船,知道这种蒸汽船比这长江里头的其它船都跑的更快,那怕就是最快的多浆船也比不上它。
“这位公子说的极是,”
“是汽船!”
“现在都有15节的快船了!”
“有比这更快的吗?”
“而且,养羊的话,可以到官田里养,撒上把苜蓿种子,然后放羊过去吃就行,不用交地租,可要是租官田种地,那可就得交官租。”
由远而近驶来的这艘蒸汽船上,并没有桅杆,光秃秃的船舯高大的烟囱朝外吐泻着学浓浓的黑烟,船艏划破江水,激起朵朵洁白的浪花,而船舯的明轮转动着,把那江水搅得不得安宁。
“那也得看地方,要是搁陕西,至少得三百亩!”
“哎,这人的命,天注定,要是当年我从了军,你想想,我现在还会跟你们一样在这里打渔吗?”
“其实,也就是6、7海里而已!”
旁边立即有人不由插嘴说道。
也正因如此,像这样因为坐上一次蒸汽船而兴奋不已的人,总是屡见不鲜,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照我说,这都不算什么,最快的还是电报,就去年吧,我搁报纸上看着有个临清国还是什么国来着,早年间过去的士子,接着一封家里的电报,就三字‘母病危’,乖乖‘嗖’的功夫,人家就收到电报,然后那位也是大孝子,连忙坐上火车,出广南然后一路经广西过湖南入湖北,然后从汉口换车,直奔河南,人家到家的时候,不过才用了不到六天的时间!临了还不但见着老太太一面,还陪着老太太过了三天。搁过去,就是八百里加急过去,估计等信到了,那边老太太就断气了。”
另一条渔船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叹息。
不远处一个正在看书的青年有些不满的低声嘀咕道,显然,那些人的喊叫打扰了他看书。
“真要像你说的那样,那官府还能愿你意?你在官田里头养羊?那苜蓿草和野草还能一样?那官府能不追究?”
也许是因为甲板上露台上太过吵闹,青年把手中的书放到桌上,然后说道。
十几年来,强制性的规矩,早就变成了习惯,在清点着渔获的时候,相邻的渔船间,渔夫们就在那里聊了起来。
从上游驶来的汽船,按航行规定,要在江中的深水航道航行。这几年,江中的汽船一天比一天多,相比于多浆船、帆船,蒸汽船在江中航行,有着它天然的优势。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这江中原本数量最多的多浆船就慢慢的消失了。
尽管三伏将过,可是天气依然还是闷热难当。
“这船可真快啊!”
有人立马就不乐意了,见不得别人说江南个不字。
这边的渔夫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喊道。
这些年,即便是对于远在大明腹地的人们,航海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甚至就是在陕西都有学校教授航海。那些家中的次子们,有谁知道成年之后,会从事什么行业?
“嘿嘿,法不责众,其实,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乐意我们改养羊,你们不知道,俺小时候,除了庄稼地,那山上也光秃秃的,现在山上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原本的山上的地也都变成了草场,其实,瞧着和你们江南也没啥区别。”
坐在那青年旁边的人瞧着这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说道。
那人的语气中尽是赞叹,似乎就像是在说道着一个什么奇迹似的。
“这也难说,就你丁二哥的那胆量,即便是去从了军,估计通济门打一仗,也能把你吓回来,到时候你也还是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干活。”
尽管已经是兴乾十七年了,而且蒸汽船已经发明了十年,而且在过去的几年间,长江、淮河等内河上的蒸汽船已经增加到了数百艘,甚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