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与大家一同战死在这,实,实在是我的荣幸!”
“在,在从军的时候,家母曾经叮嘱过在下,命我一定要奋勇杀敌,要以死报效陛下,我,我的明白,今天九死一生,所以才会这么激动,让班长见笑了!”
班长林兴国继续安慰着他。
看着深鞠躬的李一郎,林兴国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班里的弟兄也看着这个平素任劳任怨让大家像疲驴似的使唤着的李一郎。
在战场上,又怎么会有保重呢?
甚至当他们离开营地的时候,那些留在营地里的弟兄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然后轻声的叮嘱他们“保重”。
这片汉人的故土,在这一刻,终于一块块地重新归属于它真正的主人,重新回到汉人的手中。一连串军事上的胜利,使得整个大明国内的气氛火热到极点。随着那面带有“日与月”以及十二金芒的大明旗在插上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整个大明都陷往一片疯狂之中,举国上下都在庆祝着,庆祝着国土的恢复,庆祝着鞑子被赶出中原的一刻,一块块春秋时开拓的土地,正在回归其真正的主人伯手中。
“是,是的班的,我的明白!”
“好样的!”
“咱们的任务,就是夺下那座堡垒,那是棱堡,没有死角,等攻到城下的时候,腹背受敌,到时候,咱们需要的就是作好分配,一队人马进攻,一队人马掩护,掩护的要瞄准铳孔打……”
李一郎在说话的时候,再一次向着东方鞠躬,那是中都的方向。
林兴国的手指着山上的石砌的堡垒,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可不就是疯了,一个个杀上来的时候,就像疯了似的,压根就没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事儿……”
张明朝山上看了一眼,然后嘟喃道。
旁边的弟兄一句看似不经心的话,让所有人无不是陷入沉默中,他们亲眼目睹过明军是如何前赴后继的向堡垒发起冲锋,如何奋不顾身的冲锋,最后又是如何死在堡垒的前方。
突然,班长的话传到他的耳中。
无嗣改易,就可以将大名的领地没收,最早以此理由被改易的是在关原之战中有功的冈山藩主小早川秀秋。小早川秀秋病死,因无嗣,其55万石领地被没收,小早川家就此灭亡。
“明狗不是真不怕死,是真的想死!”
身边的弟兄随口接了一句,让张明苦笑着,然后用力的点点头。
“瞧你,握着铳的手关节都攥白了。”
他是归化人,不过并不是平南等地的归化人,而是在大明非常少见的来自日本的归化人,十九年前,德川家光去世后,发生浪人暴乱未遂事件(庆安事件),社会随之动荡不安,尽管保科正之和大老酒井忠胜,老中松平信纲,阿部忠秋的辅佐下,幕府最终化解了这一事件。但是对于幕府而言,浪人仍然是隐患。
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先后有数十家大名因无嗣绝家而改易。很多大名因无嗣而被改易,确实削弱了大名的势力。同时,由于大名被改易后,其家臣多成为无所依
“一郎,你小子,今个可是如愿以偿了!”
“令慈当真是深明大义,过去俺还因为你是归化人瞧不起你,可今个,你小子这番话,让弟兄们开了眼,从今往后,你就是自家弟兄,就是咱大明人,谁他么的再敢说你就是个东洋子,哥哥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盯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红色身影,李步亭又嘟嚷了一句。
“他么的,吵吵个熊!”
“没,没有……”
不过在这里,在许多人看来,李一郎得到的欢迎是他应得的。面对弟兄们的欢迎,李一郎再一次深鞠躬表示感谢,那双眼睛中更因为激动有点发红。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真正的被接纳了,被大明接纳了。
“难个毛,死了,死了就死了,就当,当是尽孝了!”
又是一个清晨,在吃完早餐集合的时候,李一郎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手中的火铳,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尽管内心紧张,但是那双眼睛却显得有些兴奋。
“看到了吗?”
出宝鸡往天水,这一路可谓是山高路难,山路傍渭水、越秦岭,其道路艰险甚至不比入川的蜀道容易,而在通往天水的必经的山道一侧,一座并不算高大的堡垒耸立于山上,这座依山而建立堡垒,宛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天险一般,切断了往西的道路。
“一郎,没什么可怕的,上了战场,只管听命令就行……”
在这个时代,汉人是包容的,他们可敞开怀抱接纳任何一个愿意融入这个群体里的人,尽管这种仁慈在历史上曾一次次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可是他们就像永远不记得教训似的,总是会一再的敞开怀抱。
嘴里骂着,李步亭吊着膀子提着火铳朝铳台上走去,他眯着眼睛往外头看去,隐约的可以看到山脚下不远处明军的营地,堡垒前方的土地上尽是弹坑,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明军发起了多次进攻,但他们的进攻无一例外的都被击退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