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挑,对于抄家,他并不陌生,在江阴的时候,就曾抄过闫崇年那老东西的家,虽说只抄了几万两的现银,可若是加上其在江阴城内外的房屋、田产的话,也值上十几万两。
“……若是没有当初与江阴定下的厚饷,又岂有后来忠义军的骁勇?”
冷冷一笑,看着那盐船船上插着的代表着盐商的船旗,只感觉就像人困送枕头一般的朱明忠笑说道。
看着前方的那些运兵的盐船,朱明忠笑着说道。
目中闪过一道冷色,石磊平静地说道,对于一些事情,他本身就是内行,只不过一直没有发挥的空间罢了。
通济门血战,对忠义军来说,除了大量的伤亡之外,单就是阵亡官兵的抚恤,就差一点就把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家底给掏尽了。
“军门放心,此事,只管交给标下!”
“军门,忠义军的军饷其实也太高了一些,再加上不需要自备兵器,算起来可是比清军高出近一倍开外。”
想到当年京师城破后的模样,石磊那薄嘴唇微微一扬,
“可厚饷养兵的代价是什么?意味着巨额的军费开支,所以就在开源,而源从何处开?”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从古至今,这银子自从来都是最重要的。没有银子自然也就没有忠义军的现在。
“为何军门,留下那郑侠如,像那样的人,扬州遍地都是!”
如果没有当初的抄没闫家的家业。恐怕现在当初的那点银子早已经花完了。想挣钱还是要抄家啊!
“既然郑侠如敢冒着杀头的风险与我谈这个生意,那我就给他一个更大的生意,他想要富贵,我便许他世代富贵,只要他能把助我毁去这扬州盐商,令盐利尽归于我,而不流私人之手,使我可从容练兵?便是许他世代富贵又有何妨?”
军门这么一解释,石磊随即明白了,弄了半天,就是为了银子,本就于锦衣卫中的他,虽说行商多年,但性格依然阴沉,沉吟片刻后便说道。
想到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即便是在后世人口密集的苏南,出城之后,放眼望去也是遍地的荒地,行军的路上,在经过村庄时,整个村庄犹如鬼境,不见一人,推开门后,满屋的蛛网之中还有些许骸骨,清军入关时的屠杀,几乎将整个江南化为一片赤地。即便是十几年后,江南的元气也未曾得到恢复,至于那所谓的荒地,都是因为无人耕种荒毁的熟荒,即便是熟荒遍地,也无人耕种。现在这天下的情况是人比地多!若非是忠义军的“厚饷”,又焉能招募到近两万兵卒。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每月几万两的军饷,已经让常州那边叫苦连天了,虽说在江阴时缴获了不少,而且还有地方的“助饷”。可相比于开支却是不值一提。毕竟,两万忠义军,一个月的军饷就需要6万两,再加上军需粮草,最多三四个月以后,当初在江阴等地弄来的银子就会耗尽。
对于一直苦于银钱不足,而且还欠了烈属、伤残官兵几十万两抚恤金的朱明忠来说,两淮盐税这么一笔源源不断的巨款,他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不假思索的道出这句话后,朱明忠静静的看着这千年的运河,然后才继续说道。
“扬州盐商大都陕晋商人,晋商者又与的清虏所谓之八大皇商或多或少有所联系,以标下看来,待他日入扬州后,军门可以其勾结清虏为名,将其悉数押于狱,抄其家产,以扬州盐商之富,怕是抄个几百万两自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