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里边还有感染的问题:“有开始裹脚后就发热的人吧?”
“那肯定有啊,是以家里很穷的,就不会让孩子裹脚,一是干活不方便,二是生了病也没钱看。要是死了还好,要是没裹好走不了路还干不了活,那在家里的日子就难过了。”
舒颖的语调很平淡,像是见惯了,顾思听着却更觉得残忍。
他突然想起一个作家说的话:你不坏,但你一无用处。
“没用”的女性,在最底层的日子,更加艰难。
“那死伤的多吗?”顾思追问。
舒颖失笑,瞪一眼顾思:“谁还专门去算这个,谁会关心女孩子死活,或许家里的穷的,巴不得女儿裹脚裹死了,好少一张口。”
女孩子养大要粮,出嫁还得要嫁妆,老了也不能给父母养老,这也是被叫赔钱货的原因。
顾思以前只体会到了赔钱两字,却没有理解“货”这个字的含义,“货”字,多么直白醒目刺眼。
顾思一面庆幸自己生成了男儿,一面因这残忍的事实心里沉起来。
“那你帮我去村里问一下,村里多么女娃因为裹脚死了,有多少因为裹脚残疾了。”
顾思想要写资料,肯定得有数字支持,就算不能得到一个县里的数字,一个村子的数据不够做样本,但也能从小一点的方面说明事实了。
舒颖狠狠的瞪了顾思一眼:“你一个男娃,打听这个干什么?到时候传出去能有什么好听的话!”
顾思一想,这种反常的事传出去,大家不理解他做这事的原因,肯定越传越离谱,的确对于名声有影响,只好先按下不好。
他快速的转移话题:“那这很疼啊,那有止疼药吗?”
“有啥止疼药啊,这一裹就是几个月,还能天天吃药不成?谁家有那个钱?就算家里富一些,可能最多只在前两天吃点药,往后就不吃了,药吃多了对身子不好。”
“那怎么办?”顾思以前关节脱臼过,都觉得疼,那骨折的疼,不用想也难忍的很。
“坐井上呗!”舒颖应着。
“啊?”顾思有些没理解,问,“是坐打水的那个井上吗?怎么坐?”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法子,井气熏了人,能止疼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