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道与苏景秀对视而笑时,叶亦苒饶有兴致看着门里的女人。
隔着雨幕,有些距离,看不清楚她的眉目。
不过能从她的肢体语言看出。
她,在害怕,也在犹豫。
女人后退了半步,却又踌躇着往前,手抓住了铁门栏杆,又快速松开。
叶亦苒挑起眉梢,兴味勾唇,率先开了车门,下了车。
但她撑开伞,站在车门边,没有动弹。
何道看见叶亦苒下车,眉梢微扬,脚步挪了下,又停住。
顾子墨也看见了门里的女人。
他从空间拿出棒球帽,往头顶一戴,压低了帽檐,这才探身下车,窜到了叶亦苒的伞下。
苏景秀见何道挪开视线,垂眸,抱紧了背包。
手背青筋尽显,看上去不似平常般冷静。
许奕辰从后视镜看了眼顾衫在照顾厉茅,扭头看向苏景秀,“是觉得背叛了他,还是害怕面对他?”
苏景秀抬眸,转过头,睡意朦胧的眼不曾睁大,“不过是觉得,遗憾罢了。”
他转过头看向盯着叶亦苒和顾子墨的何道。
遗憾曾经的狼王,拔了自己的尖牙,磨了利爪,混入狗群,意图做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苏景秀被何道从天台救下来后,听他聊起过许多。
那些唏嘘感慨,为了激励苏景秀活下去的悲惨往事。
却叫苏景秀听出了何道心中真正向往。
可是他尖牙和利爪都没了,还有了人人皆知的软肋,他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世道变成这样,何道变成这样。
遗憾之余,苏景秀还觉得可笑。
他没有害怕,也没有背叛。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许奕辰没有等到他的下文。
遗憾什么?
疑问就在嘴边,却被咽下,俯身拿起伞,打开车门,撑开伞。
他转头朝他们三露出温和的笑,“下车吧。”
厉茅总算缓过来,软软糯糯叫了一声,“衫哥。”
顾衫正将冲锋衣的袖子放下来理顺,听到这嗓音,疑惑的朝他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