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因为中间发生了凤姐儿那一拨，显得又闷又烦。
段瑞景不说话，孙悟饭便也开着车，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道路情况。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车厢沉默九了，凤九黎就会感到害怕，她开始没话找话。
“累，不想说！”前面的孙悟饭没开口，后面的段瑞景刚刚回想到发现老教授情绪异常那个地方。他还想往下再多想一想，意识到媳妇儿可能是在害怕，忍不住停止了下来。
“嗷……”傻蛋这样说，凤九黎听起来倒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脆弱的。平时，自己眼不能见，吃饭、睡觉，有了肌肤之亲以后，就连洗澡上厕所这种事情都是他在帮忙。
傻蛋喊累，理所当然。他要是说自己不累，凤九黎觉得自己反而应该是很着急了的。她不喜欢有人对自己撒谎，越是在意的人越是不可以。那是背叛，她最恨背叛。
“不知道九儿和大师兄商量了没有，今晚上的夜宵该在什么地方解决。那个人还当真能说，只不过一些小规矩，小规则，愣是说了两个多小时，屁股都坐疼了！”
凤九黎抱怨，抱住她的段瑞景便忍不住伸手，隔着布料开始很小心地替她搓揉着。
“讨厌！”搓揉了几下，凤九黎忽然就觉得后背一凉，那只大手竟然调皮着顺着腰肢爬到了她后背上面。大手虽然很是柔软，但真的跟她肌肤接触，还是可以感受到薄薄的摩挲感。
“也不知道你以前做什么的，怎么手掌心还有这样奇怪的老茧子分布着。”想起自己第一次被他触碰后背，身体里感受到了的那种摩挲感，凤九黎忍不住吐槽。
“还能什么，辛苦活呗。所以啊，你当真觉得我可以替代你嚒？”段瑞景不说实话，食指第一关节处的老茧子，那是提笔造成的。
大拇指，中指，以及小拇指根部，好像是因为常年要拿剪刀和其他缝纫小工具的缘故。至于无名指第二根关节，那个最大最粗糙的老茧子，则跟他所从事的工作没有丁点儿关系。
“你不会嫌弃他了吧，你要是嫌弃他，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的嗷……”孙悟饭知道，最粗糙的老茧子是手指要常年摁在冷兵器的某个重要部位造成的，赶忙打岔。
“哪有，怎么会……不过，不觉得奇怪嘛，怎么没有发现丁逸凡和a7他们。他们两个没来，就连k也是没有冒头……嗯，最起码我没有听见人群里有人在尖叫丁逸凡名字……”
“也许有事吧，毕竟今晚上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活动。也许明天，明天早上就会出现。真不知道，第一场会考验人一些什么。服装设计考，我还当真没有经历过……”
“没事的，你尽量就好。”听闻傻蛋担忧，孙悟饭眉毛猛地拧巴成一条黝黑的毛毛虫。然而，凤九黎不知道他是在故作伪装，还很贴心地小声替他安抚情绪。
苏悟饭觉得自己实在是偷听不下去了，随即转动脖子，把注意力转移在外面快速倒退而去的霓虹灯、万家灯火，以及远处若隐若现的星辰和月光。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一旦天上的星星很密集，那么月亮什么的基本上就会很低迷，或者大多数是不存在月亮了的。
然而，今晚上大概是远处的月亮和万家灯火已经连成了一片，在他看见黑暗和点点星光的时候，便可以高悬在头顶的，寂静清幽的月亮。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孙悟饭在心里唱着歌，因为注意外面的风景时间久了，竟然无意识地哼唱了出来：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凤九黎依偎在段瑞景怀里，不知为何竟觉得心里面压抑的很。她很小声拉扯着段瑞景衣袖，示意他把车窗玻璃稍微往下放开来一点儿。
车窗被摁出丁点儿缝隙，立即有寒风夹裹住“呜呜呜”鬼哭狼嚎似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着。冷冽的风，透过缝隙，直冲凤九黎脸颊。
只几秒钟时间，便叫她觉得鼻头微微有点儿发麻。耳畔，还在回荡着孙悟饭流水般缱绻飘逸出来的歌声：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看不见满天星辰，亦看不见此时车辆里面的其他两个男人是什么表情。凤九黎静静地依靠着车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逐渐喜欢上了被寒风迎面吹来的感觉。
段瑞景一直都沉浸在孙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