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躺在那里,可以感觉到面部是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遮挡了起来。
她闻见屋子里有非常浓烈的血腥味,尤其是在距离自己左侧的床撑附近。她动了动鼻翼,发现血腥味变得更加浓郁起来。她看不见,心里面儿便很是着急。
“你这样默默对她付出,她丁点儿都不知道,值得么?”她听见女孩儿的声音越来越远,随着“吱呀”一声关门声而消失在卧室里。
她动了动舌尖,试图看看自己是否已经恢复了几分体力。然而,努力多次也只能够勉强感受到身体面还有几分残存的力气可供自己驱使脑部运转。
片刻,她陡然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淡淡的花香夹裹住几分熟悉的体温萦绕在她身体四周。片刻,有人轻轻地捉住她搁置在被褥上的右手,捏住手背,慢慢搓揉。
“媳妇儿,你辛苦了……”听到傻蛋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令她觉得那么熟悉和心安的体温和味道,原来都是来自于傻蛋身上。她动了动嘴唇,想说话,没有力气。
因为整张脸被纱布覆盖着,不管她有什么动作和表情,坐在她身边的段瑞景也是察觉不到的。他一手拉住媳妇儿小手,一手无声地朝站在卧室门口的孙悟饭摆手。
孙悟饭被九儿领走,拍打成型蛊虫的右手经由特殊处理、包扎后,不死心,又趁九儿跟她那个所谓的大师兄商议接下来对策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溜了回来。
屋子里还要有许多血液,桌子上,木地板上,就连墙壁上都因为放射性喷出的血液而晕染出一大片一大片鲜红如玫瑰花的图案来。乍一看,很美。
但是细看了,你就能发现触目惊心的恐怖之处。在那些血液聚集最多的地方,有许许多多细细密密颗粒似的物体,黏粘着,蠕动着,扭曲着。
有极少部分,仍旧保持着几分活力,在颗粒好颗粒之间游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形地推攘着,从这个地方血液密集的部位,游弋到另一处血液更为新鲜的地方。
房间里面有这种东西存在,凤九黎以及其他人的安危便随时都得不到保障。许多人,之前还在,后来发现这些东西的存在,便被段瑞景撵了出去。
宫钰也想留下来,却是被孙悟饭和九儿说服了,在没有找到办法处理这些东西以前,先不踏进这间卧室。所有人都走了,唯独被感染者和段瑞景还在。
然而,段瑞景同样是没有什么法子只能够凭借对媳妇儿的几分赤城,留在这。
“媳妇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段瑞景又捏了捏凤九黎手臂,希望可以借由这样的小动作给对方打气,鼓励。
他不知道傻媳妇儿此时是否还有感觉,他只是庆幸,自己没有病急乱投医,果真听信a7的话去跟媳妇儿进行同房的方式试图挽救她。
那样的话,相信蛊虫没有解开,那些畜生们还会通过两个人恩爱的过程溜蹿至他的身体里。到那个时候,他们可就是一石二鸟,成功得不能再成功了。
只是还有一点儿不是很明白,a7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何会这样变着法子的取夺自己和媳妇儿的性命。倘若是段家那些人,那么此时的段家应该已经……
然而,奶娘留给自己的那些人回复,似乎此时的段家一点儿异常都没有。仍旧是,二爷和平时一样,遛遛狗,看看桥牌。那个人,也是跟婚后一样,安稳在家。
两个人婚后一直没有儿女,所以……段瑞景不懂了,不是二爷,不是那个人……那么,是谁呢?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一下子跳出曾经叫自己吃尽了苦头的女人脸。
不,不可能是她,她的能耐连二爷的三分之一都不如,怎么可能搭得上a7这条大鱼?不是那人,不是二爷,也不是那个女人,那么……
段瑞景感觉心里面乱的很,以前一直以为凤九黎会中蛊,是因为自己。后来,通过几个人的猜测和推敲,得出并不是因为他的存在。现在,许多疑点又把矛头调转了向他。
“你这样,她也不能好好休息。我看现在天色不早了,要不你换个房间……”穆然地,不知什么时候宫钰进入了卧室,就在床沿附近。
“那不行,我走了,她会害怕的。她这个人,最怕的就是黑暗了。之前没醒,现在……”段瑞景话说一半,继而低头盯着微微在自己手掌心里面不时哆嗦几下的葱白似的几根手指。
“可是,房间里到处都是危险,你这样……你没有经验,不可以……万一睡着了,这些东西反应过来,繁殖更多,想要反扑,你岂不是……”
“我知道,没事的……”段瑞景摇摇头,微笑着盯着此时安静地躺在那里的小女人右手,来回慢慢研磨着她的大拇指:“你可以帮我把吸尘器拿来吗,也许可以试一试先吸走一部分?”
“也是,吸尘器吸劲大,吸尘器的罩子短期内应该也不至于被他们钻通就是了。只是……可行吗?”宫钰似乎是用力拍打了下脑门,凤九黎有听见“啪”一下很清脆的响声。
“那辛苦你了!”傻蛋这样说,而后凤九黎便听见再次有木门“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