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想害人，我不信……”
被小风默默盯着看了好长时间，孙悟饭才很是尴尬地把脸转向一旁，不再看对方眼眸里面毫不加以掩饰了的热忱和期盼。
他此前竟然不知，小风的双眼在看见自己的时候会这么明亮。
“我没有，我没有，少爷，我真的没有！”一听事关刚才的事情，他的心里还抱有几分侥幸。他觉得，这种事情只要没人看见，就谁都拿他没有什么法子。
“你没有？”亲耳听着死到临头了，小风还在否认，宫钰气不打一处来。
他抬脚狠踹一下爱管闲事的段瑞景，想想心里面还是觉得不顺畅，又一脚踩在人尚在孙悟饭怀里面的小风肩膀上：
“随身把银针、刀具带着，还鬼鬼祟祟躲在门外偷看，你别告诉我自己是路过和偶然！说，到底什么人派你过来的，派你到这里来的目地又是什么？”
“小风，你……”一开始，孙悟饭还并不愿意相信宫钰对小风的指控，可是亲耳听着他头头是道的说出这些可疑点，他承认……他默默松开扶住小风的手，站了起来。
“饭……”感觉到孙悟饭的改变，小风苦笑了一下，随即转身阴沉沉地瞪着尚在床榻上昏迷着的凤九黎。许久，他忽然讪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饭……你要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啊！”他竟然用深情款款地眼神瞧着孙悟饭，不仅如此，还一面说话，一面往前行走着。
在他距离孙悟饭还有一米之遥的时候，他突然双膝着地，对着孙悟饭重重跪了下来。
孙悟饭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得楞在那里，与此同时，从小风的嘴角两侧却像是瞬间被人拧开了是水龙头似的，哗啦一下流出很多深黑色的血液。
“不好！”宫钰先是一愣，而后赶忙冲向小风。等他固执地把小风嘴角掰开来的时候，小风整个人的面部已经呈现出猪肝色，同时眼睛已经开始有局部发黑发紫的现象。
盯着她颈项上被黑血流过的地方有腐蚀的现象发生，宫钰深知，就算是在他口吐黑血的时候就开始救治，这也是必死无疑了的。
“小风……”把小风和宫钰的动作看在眼里，孙悟饭呆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迟疑地，向着小风栽倒的地方走了几步。见到地面上从小风口腔里流出来且并瞬间晕染开来的黑血，他抿紧嘴唇。
小风这是一心求死，而求死的目的，无非就是怕自己逼迫的狠了，忍不住说出真相。小风不是害怕自己事情败漏，他这是想要拿命起保护一个人啊！
孙悟饭身体往后微微倒退了几步，在及时追撵过来的段瑞景帮助下才勉强站稳，站好。他无声地摇头，怎么都不愿意眼前的这一切会是因为自己才发生。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明白该怎么解决，只是……他扭转了脖子，用眼神示意段瑞景把自己带到凤九黎床榻前面，在段瑞景的帮助下，他在床沿坐好。
一手扶摸着此时脸颊上的肌肤变得跟松树皮似的凤九手腕，一手却又不停地伸向怀里面，似乎是打算掏出点儿什么东西来。
段瑞景在一旁看得着急，忍不住想过去帮忙，却是被宫钰一把抓住了臂弯。在这种时刻会闹出人命，也是宫钰没有预知到的。他只是想逼迫一下对方，好叫九黎能够得到救治……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两个都不要担心……其实，这一切都是跟我有关。大概你们早就知道我孙悟饭此前是做什么的，但是你们绝对是不知道我家里……”
一直安静地坐在床沿的孙悟饭突然开口，说的话叫段瑞景和宫钰先后一愣。随即，段瑞景最先反应过来，难道小风会这样做，都是因为……
“你……没事吧？”段瑞景能想到，宫钰当然也是瞬间明了了的。他对此更加感到抱歉，觉得自己刚刚逼问的方式和语气要是稍微再柔和一点儿，兴许小风就不会……
“没事的，其实……小风也许从来都不怪你们……他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所以就算是你不说一句话，他最后还是要这样选择了的……”
低头扫了眼小风已经开始腐蚀和碳化的身体，孙悟饭动了动唇，想对他说点儿什么却是不知该怎么说。说这个人痴，还是说这个人傻呢？
“哎……”其实，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喜欢一个跟自己性别一模一样的人，也没有什么错。真正的过错是什么呢，喜欢一个自己永远不能去喜欢的人。
孙悟饭再次扭头看了眼凤九黎，想笑，笑不出。今天的小风，何曾不就是明天的自己啊。小风可以为了爱人心甘情愿去赴死，那么自己呢，现在还不是在慢性自杀吗？
“你们都不要怪他，其实都应怪我。是我，都是我太自私，才给九黎，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事……没事的，我会跟那个人好好说叨说叨……”
“嗯！好！那……”段瑞景接过话茬，并想跟孙悟饭再说点儿什么，却被宫钰从后面一把摁住他肩膀。宫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那边全身变得漆黑如墨的小风，挪了挪下巴。
宫钰的小动作，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