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也许是你很久没来看她吧！”
医生一愣，随即说出叫凤九黎怎么都接受不了的话。
“怎么会呢，她明明我是谁都不知道了！”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医生，会是曾经那个见到自己就笑脸相迎，各种掏心掏肺传授医疗经验的资深专家吗？
“这我哪知道，那她可能就特比呢！”医生把脸一沉，抬手猛拍桌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之前还是好端端一个正常人呢，不说傻傻了！”
“……”意识到医生做事也是看别人眼色，凤九黎瞬间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是在什么地方。她也不再在医生办公室多作逗留，直接抬腿走人。
她回到玻璃窗前又站了一会儿，看着此时正像只等待宰割的牛羊似的被两个护士摁住，手脚捆实了半坐在亭子里的妈妈，她心碎了一地。
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会有事情发生，可真的看见妈妈因为自己而受牵累，凤九黎还是满脸泪水的离开那家医院的。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出租车出现。
告知网吧地址，她身心疲惫地依靠着玻璃窗假寐。风透过玻璃缝隙缓缓吹来，像极了妈妈温柔的双手在尽情地抚摸着她的脸，让她忍不住又要泪目。
“北风那个吹……”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大声地哼唱了起来。凤九黎翻出手机，发现是朱玉轩打来的电话。
“喂……”努力平复下心情，抬指摁通电话。尽管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但真的这样成了对立的双方，她还是忍不住声音发颤。
许是这样腔调跟自己讲话的凤九黎从来没有出现过，朱玉轩在那头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想说什么，猛地假意咳嗽了好一会儿：“咳咳……”
“那个，你去看你妈妈了？”
“嗯！”
“你知道她把人咬伤，也正在接受治疗的事情了？”
“嗯！”
“那你知道我赔给两家人一家五十万，两家更好一百万吗？”
“几分钟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那好，加上五百万，现在你欠我的可是六百万了啊。还是三天……不，你只有两天时间了。而且，我刚刚把她转进vip病房了！”
“好！”
“普通房间，便宜，我不算你钱。vip，别人一晚上八千，我算你三千！”
“嗯，我会结算给你的。”
“嘟……”
电话里传来漫长的一连窜盲音，凤九黎静静地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有些失落的难受。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这样冷漠生硬的对待自己。
“小姐，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司机已经开到了目的地，大概是看凤九黎在通电话，所以一直选择没说。见凤九黎又打算闭目养神，他赶紧开口。
“嗷，好，不好意思……”凤九黎尴尬无比，快速钻出车门，找到零钱递给自己。目送着出租车越走越远，她却是始终呆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九黎……”在五金店里和老太太闲聊的段瑞景一扭头，刚好看见凝视望着远处的媳妇儿，他欣喜不已地跑出，到了身边她还没有转头，不安极了。
“啊，你……”凤九黎被段瑞景突然这么一喊，虽然生意熟悉，但还是他头一次喊自己名字，难免有些惊慌失措。
“吓死我了……”她十分后怕地拍打着自己心口，意识到段瑞景是从老太太五金店出来的，心里面立即有一丝不爽一闪而过。
“媳妇儿，我就这么可怕嘛！”段瑞景也意识到自己没有喊她媳妇多少让她十分不习惯，随即又自然而然地叫起了媳妇儿。
“滚！”刚还那么陌生地喊九黎，现在又是媳妇儿了？凤九黎很生气，用力甩开段瑞景水蛇似地缠上来的双手。
凤九黎不要他砰，段瑞景就一门心思想要搀着自己媳妇进门。两个人一个走在前，一个追在后，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竟然开始大弧度跑动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进屋，反而在已经陆续又商铺关门的商业街溜蹿起来。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一直在五金店里将一切看个明白的老太太见了，心里是越来越气，越来越着急。
“臭小子，就知道坑蒙拐骗我们女人！”一想到几分钟前还自己眼前卖乖，而她也十分受用的段瑞景，老太太更郁闷了。
这要不是凤九黎出现，她就险些被这臭小子给收买了！老了，真的是看人越来越不行了。老太太握住拐杖，颤颤巍巍走出门，冲那两人大喊：“住手！”
“呃……”被老太太一声吼，凤九黎立即安静了下来。
她乖乖地站在一株大榕树下，枝繁叶茂的榕树在她头顶投射出一大片阴影。这个时候，老太太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路灯竟然已经被点亮了。
“臭丫头，你这样跟一个男人跑跑窜窜的，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凤九黎看老太太的眸子带着几分惬意，这叫她忍不住又心软下来。
“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你想把老太太我和他们两个馋鬼给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