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一个快死的人算账，我还真的怕阎王爷找到我！”
身后那人，稍作沉默，便用尽全力地朝老爷子嘶吼了出来。
一声喊完，她也是剧烈地咳嗽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又安静地，久久地凝望着这个已经佝偻到再也看不出年轻时候魁梧身形的男人。
“哎……造孽！”她叹息，声音听在老爷子耳朵里，格外刺耳。
“造孽什么，这不都是命嚒？你说的，我们就该认命。不然咋滴，结果还不是两个老不死的，在这里互相折磨着。娃儿们，早不知做什么去了！”
一听她说造孽，老爷子脑海里就再也不能平静下来。许多和她先关的，在早年发生的事情，就像洪水似的汹涌滚来。
造孽，确实是造孽。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他又做什么当初不听他段二哥规劝呢？要是那个时候，跟他段二哥去了凤城，兴许后来也……
“算了吧，你也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老爷子也不想为了她再次改变自己想了许久才做的决定。
距离她上一次进入这个店面，大概还是在孩子们噩耗传来的那个晚上吧。
身后的人看着她，时间里面不停地和曾经紧紧搂着自己的那个男人身影重叠。她有些恍惚，更多的是不解。
就是在这个地方，就是在这个位置，曾经摆放了一个很大的u行台。在台子的后面，他也是这样依偎在自己身后，紧紧搂着她的。
那个时候，想一想，她现在这颗满是疤痕的，沧桑的心，竟然还能够隐约悸动着。可是呢，时间呐，时间怎么就走得这么快啊？！
都怪自己，那晚不该……也罢，她强行摇头，用力的拿牙齿咬住自己下嘴唇，逼迫自己将声音调到最为正常的状态，瞧着他背影：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觉得以她现在的能力，敌得过凤家那个老妖婆吗？”
“敌得过，抵不过，都是一个人的命。迎了，陪着他坐拥天下。输了，也就你和我今天这个样子。”
老爷子并不想搭理她，但是又忍不住想要拿一些过激地话刺激她：“怎么，你觉得不管是这里面的哪一个结果，有什么不好的嚒？”
“你已经害我损失了唯一的女儿，你还不死心吗？”终于，身后的人再也无法淡定下去。她高举起手中拐杖，对着老爷子后背狠狠戳去。
只一下，老爷子就觉得喉头发甜，有什么东西几欲脱口而出。就在即将喷发出来的片刻，他堪堪抬手，紧紧握住嘴巴。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老爷子全程背对着她，她在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他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后，忽然又觉得浑身乏力的厉害。
她晃悠悠地揣着拐杖，沿着来的路程，一点点，一点点的，挪了回去。
身后的木门开了又合起来，老爷子确认那人已经离开以后，猛地拿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哇啦”一声，对着眼前洁白如雪的墙壁吐了出来。
他本意是觉得自己忍一忍，这口劲过去了，兴许就再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是，一口血喷完，他知道这一次自己估算错得有多离谱。
他挣扎着，抬手去摁藤椅把手，打算坐起来去拿吧台前面的座机电话。
他想给那人打电话，叮嘱他务必要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做好。可是，他刚刚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整个人就失重地向着地面狠狠栽去。
老爷子只觉得头晕眼花的厉害，紧接着一阵黑暗狂扫过来，他就晕了过去。
“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临晕倒前，他依稀仿佛看见一个布缕滥衫的人向他走来。他张嘴想叫喊对方，而后就觉得身体被人摇晃的厉害。
“……”老爷子想叫对方不要摇晃，谁知道这个人跟个二傻子似的，不但摇晃的越来越厉害了，最后还生拉硬拽地把他试图从地上挪到藤椅上。
接连被撞了好几个大包，老爷子双眸紧闭，紧咬嘴唇，但是精神意识却是十分的清晰。后脑勺接连被撞好几下，疼得他在心里狠狠问候了对方无数遍。
“啊，给九黎打电话！”终于，第n次撞击完他后脑勺，身边这个名副其实地傻蛋想起来给看起来也聪明不了多少的人打电话。
老爷子虽然不知道这个人跟凤九黎是什么关系，但也明白这人和刚刚离开的那人定是关系不浅。他紧蹙的眉头稍稍往外散了散，而后一个身体哆嗦，彻彻底底晕厥了过去。
“啊，怎么办……”这边，真的亲眼看着老爷子晕倒以后，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懵逼了。他有九黎号码，可是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一个陌生人，哪来另一个陌生人号码的？
“他……”这人先是给对面老太太打电话，话还没开始讲，就被老太太十分粗暴地掐断了信号。
那人瞪着手机看了半天，怎么都想不通明明是对方叫自己进来看看老爷子死活的，怎么还记恨起他来了呢？不接电话，他找谁去啊。
“喂……”生死相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