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但不想白白浪费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谁不值得,陆挽风没有说,但两人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陆挽风不是吃不了苦的人,不是非要做山河盛世上的锦上花,也不是不愿做雪中炭,这二者他皆可以为之,不过他不想成为他人因一己私欲而摆布的棋子,他的命,为自己为山河不为阴谋。
卫子谦:“先生是个通透的人。”
前半夜,他听着吴爻与陆挽风在屋外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吴爻的言语间,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陆挽风是在十八年前辞官,而十八年前盛王朝同今日一样,爆发了令人闻声色变的疫病,朝中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陆挽风却在当时辞官归田,吴爻说他弃城而逃,倒也是没有说错/
不过他虽然对陆挽风了解不多,但既然是让先帝都赞不绝口的人,秉性上也是不会差的。陆挽风这个人是何等聪明?或许他在得知高寅兵变,高缜登基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了一场阴谋在暗暗滋长着,终于到了疫病爆发,一场披着疫病的皮的清.党计划就此开始。
陆挽风这个人,大概是为国效力可以,但没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更何况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导自演的阴谋,那命没了就叫百搭不是?说得好听的是叫为国捐躯!所以他认清了情况就马不停蹄地收拾包袱请辞离京,莫污了自己毕生所学!
陆挽风笑了笑,言语却是尖刻,“王爷是个愚顽痴傻的人。”
前程上,卫子谦拥戴着一个丧心病狂的皇帝,需要时,将他拿来对准敌人,出生入死保全一家之天下;不需要时,就将他当做最大的敌人,弃如敝屣。
感情上,卫子谦追逐着一个心死的人,一辈子不会给他回应,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不想要了的人,妄想着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去爱他。
好歹也是明刀暗枪刀尖舔血中长成的人,鬼门关中的常客,怎么就是不清醒呢?
卫子谦不计较他的刻薄话,话题一转,问:“若是朝中改天换地,先生可还愿归于庙堂中去?”
陆挽风眯着眼看着卫子谦,勾唇笑了笑。想不到,卫子谦竟然敢跟他老子对着干,他老子卫谨行护着皇帝,他倒好,他帮着皇子扳倒皇帝。
卫家果然都是有胆识的人,卫谨行当年一手策划为高缜扫清前路,让高缜顺利登上帝位,堵上家中上百口人命,二十几岁就成了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如今,卫子谦几年时间就叫军中将士死心塌地地追随他,险些忘了这天下到底是姓高还是姓卫了。
卫子谦若是将皇帝扳倒……这也不仅仅是皇帝与太子之间的较量了,亦是卫家父子俩的过招。
沙场无父子,战场无兄弟。二人只要有了各自拥戴的主,哪里还有念着什么父子情分?
陆挽风不著痕迹地拐了个弯换了话,“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你卸任以来为何还能全心全意为他高家办事?”
卫子谦笑着摇了摇头,道:“先生错了,我并非是在为他高家办事,只不过是为了我盛王朝的万千子民罢了。皇帝不仁,当以贤者取而代之,晚辈只认这一条理。”
陆挽风笑道:“还没吃饭呢就闻着了蒜味!”
口气真大!
贺文清松开了攥着卫子谦衣裳的手,卫子谦正欲起身,猝不及防地又被保住了腰,一颗圆溜溜的脑袋还在他腰际不知死活地磨蹭着。
卫子谦有些尴尬地看向陆挽风,又轻轻抚摸着贺文清的脑袋,似有些烦恼地道:“以前也不见他这么黏人,只是偶尔撒撒娇罢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半步也离不得了。”
陆挽风听得嘴角直抽,暗示什么?炫耀什么?贺文清半步也离不开他?贺文清对他有情?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贺文清这一动作让卫子谦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散了干净,春雷滚滚改为春风满面。
卫子谦正得意时,贺文清喃喃道:“娘……”
卫子谦抚摸着贺文清脑袋的手突然顿住,贺文清说完还一个劲的又往卫子谦怀里钻了钻。
声音很轻,但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却让在座的两个清醒的人听得十分清楚。陆挽风像得了癫痫浑身发颤,眉毛飞上额头顶,嘴角咧到耳后根,两排牙齿锃亮险些闪到卫子谦的眼。
陆挽风抱着肚子,笑得一脸不正经,贼兮兮道:“嘿~娘!嘿嘿嘿!好小子,年纪轻轻白赚了这二十八岁的儿子!”
卫子谦暗自咬牙,我把你当媳妇你把我当娘!好你个贺文清!不能在陆挽风这老狐狸面前丢了面,他还是强装镇定道:“文清很依赖他的母亲么?还是我与他母亲很是相似?”
陆挽风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笑意顿时收尽,冷哼一声,道:“他哪里来的什么母亲依靠?!”
卫子谦愣住一会儿,心里已是猜到了七八分了,“先生可否,与我说说……文清的过往?”
陆挽风瞥了他一眼,用十足的惊奇语气,面上却不配合的显出格外平淡来,他说道:“他不是粘着你么?怎么?他从来没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