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清莞尔道:“可我却不认为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般地步。”
卫子谦倏尔一笑,道:“为何不会?商纣王为妲己倾覆天下,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他二皇子为何不会为了一个女子逼宫?”
贺文清噎住,他在心底暗暗悲叹道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商纣王也好,周幽王也罢,他们亲眼看到自己那惨淡的结局,又会不会悔不当初趁早断了与这些女子的关系呢?
贺文清说道:“如此逼宫,得位不正。更何况,若是二皇子有意逼宫,为何不派人来泯生涯底将你我二人灭了口?我倒是没什么,可谁人不知,王爷与太子一向私交甚好,而太子此刻,可正守在京城,兵符也在皇帝手中,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京中将士反骨,太子寡不敌众。但……卫家,从始至终都是太子的后盾,王爷您在军中的威望想必人人都清楚,王爷您为何被剥了戎装坐上这亲王的位置您心中自然也清楚,王爷您尚为将帅之时,这盛王朝的军队都差点儿忘了自己是姓高还是姓卫了。二皇子若要逼宫,岂不是要先除了王爷您以绝后患么?”
贺文清此番话可谓是入木三分,虽句句单刀直入杀人诛心,但却不得不叫人点头称是。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应该想得到,留着卫子谦,无疑是给太子给皇帝留足了反击的余地,半点好处也讨不到。且二皇子若是当真借此逼宫……未免也太过于冒险,与焦熬投石无异。
贺文清所言,卫子谦未必不懂,只是,他更是认为二皇子有逼宫的理由。朝堂上下人人都知二皇子以浪荡闻名,这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女子,他也没少见,又何必置人.伦于不顾,独独盯上了皇帝的女人呢?可见……那娴妃秦双双在二皇子心中定不一般。
再者就算如他所想,二皇子藏得深,那为何偏偏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逼宫呢?难道不该深谋远虑寻一良策么?除了秦双双,还有什么理由值得二皇子如此迫不可待在皇帝正值盛年的时候起了逼宫的念头?本该与自己朝暮的爱人却是自己父亲的女人,本该承欢膝下的孩子却唤旁人做父亲,哪怕是再愚笨的人也是难以释怀的,无论二皇子这些年来的愚钝是否在做戏,都逃不过这些不甘。
即使他再无能再懦弱又或者他城府再深他也忍不了了,他等不到皇帝驾崩之日,就算他忍到了皇帝驾崩之日,太子即位,秦双双作为先帝遗孀育有皇子按制封为太妃移居别宫,亦不会成为他的妻子。他不能在太子登基之日向太子说明他与先帝遗孀秦双双的情意,更不能将人接出宫。思及此,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永远都只能唤自己一声‘皇兄’,不能忍受自己心爱之人夜夜宿于别的男人的怀中!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父亲,是盛王朝至高无上的帝王,他除了拼尽所有去搏,去赌他与秦双双的一个未来……除此之外,他只能忍受以上种种悲戚与不甘。
贺文清的话,倒是让卫子谦想过这其中或许还有别的势力在推波助澜,但……二皇子的母家是没什么势力的,自二皇子的母妃过世之后,而二皇子也越来越不成器,皇帝又专断得很,母家人自然是安分度日,不敢起那助二皇子争储的念头。这些年来,皇帝对于众皇子的态度暧昧不明,连着坐着太子之位的高允杭亦觉得不安,朝中大臣们自然也是举棋不定,谁也没敢下注。思前想后,卫子谦想不出到底是谁在二皇子身后为他出谋划策。
贺文清话虽说的头头是道,但心里也依旧是摇摆不定,一面是他自己也是认同卫子谦的话,二皇子确实有为娴妃而逼宫的可能。一面又觉此等计谋非二皇子所能想出,二皇子背后定有深不可测之人,可他迁思回虑良久,仍是猜不透站在二皇子身后的人是谁,又隐隐觉得或许……二皇子当真是城府深沉锋芒不露。
轰隆隆!碧空万里中传来几声闷雷,缟原抹了抹额上细密的汗,仰头望了眼顶上的天,道:“不好,王爷,我们得快些出了山,这恐怕是要落雨了。”
卫子谦将背上的贺文清往上托了托,柔声对他说道:“嗯,抱紧点,待会儿走快了会颠着你。”
这刚严肃没有多久的气氛又被卫子谦这一句话给打破了,红隼只是啧啧摇头,缟原面露苦色直接偏过头装瞎,尺素毫无女子形态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贺文清双腿夹着卫子谦的腰,手臂环着他的脖子,长发披散着,雪白的衣衫上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向后望去,这一美人落难的情形不晓得有多叫人心疼。
贺文清见除了他和卫子谦之外的三人的反应,恨不得直接从卫子谦背上跳下来,实在是……太,太令人……
太令人羞耻了。
从山林中走出,已过了午时,每个人都是汗涔涔的衣衫黏腻地贴着身子。整个人都难以喘.息,活像不慎蹦上了岸的鱼,躺在滚烫的石板上被骄阳炙烤着,大口喘息着仍是觉得吸不上那口气,时时刻刻都有一种要窒息而亡的感觉。连着最为婆妈的红隼也都闭了嘴,他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出了山,迎面而来的风虽是热烘烘的,但吹在他们身上却寄来了一丝凉意。
红隼扶着车毂气虚道:“哎哟我的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