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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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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阑人静,空了将近大半的京城在这凄凄夜色中更显颓败。

    青竹落月白,瓦上生寒霜,贺文清立于竹园中,晚风时而逗弄着他的衣摆,而站立之人却无心与那风儿戏耍。

    贺文清重重叹息一声,又往外间走去。

    晚间,贺文清去了那安置病患的后院,那几个人的情况还是不乐观,虽比城外棚屋里的那些病患情况要好得多,起码后院里这几人没有再生出新的毒疮来。可那一阵阵的蚀咬疼痛终归是没有减退,只要稍稍走近那间院子,就能听见他们的哀嚎声……

    这次的疫病与十八年前,如出一辙。依老药医所言,如今的高缜的确不需要再用这般手段了。可若不是高缜,还能是谁呢?

    那日老药医说,这可能是一场报复,报复谁?高缜?散播疫病之人定是知晓当年疫病的真相,若仅仅是为了揭晓当年疫病的真相,又何必弄这么一出?就算盛王朝的百姓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可人们就不会反过来思及当前的境况是由谁造成的么?如此一来,不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非但没达目的,反而自讨苦吃么?

    既是有心做局,定然是不能让自己吃亏,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以此来恐吓高缜,击溃他的意志,使他自乱阵脚。

    可高缜蜗居在那宫城里,守卫森严,相比于这些生不如死的人而言,高缜又受到了什么报复?到底,黎民百姓还是成了他们手中相互较量的棋子罢了。

    兜兜转转几番思索,贺文清只能想到那么一个人——鬼面人。还有那朵扶桑花,那日种花那老头传来书信,扶桑产南方,乃木槿别种。其枝柯柔弱,叶深绿,微涩如桑。其花有红黄白三色,红者尤贵,呼为朱槿。

    而老药医又猜测,此次疫病的药引可能在岭南一处……

    怎会如此巧合?鬼面人的死士纹契上是扶桑花而疫病的药引又在南方!贺文清就忍不住去猜测,此次的疫病与鬼面人有关。

    起初贺文清想过或许那些鬼面人要发国难财,可坐等了这么些天,也不见哪出传来发财的消息,反而这京城就只有他自己做得最大。

    既不为敛财,四处散播疫病又是为了什么呢?对人世的恶意么?那这恶意可真够狠毒的!

    自卫子谦归京起,一再生事。李环,广陵郡,太子,卫子谦……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李环与广陵郡一案是为掩盖借水利工程敛财一事,太子与卫子谦凌云殿一事,是为挑拨二人的关系。

    那么所有的事情最合理的推测便是——皇子夺嫡!

    贺文清嗤笑一声,这世上最为懦弱无能的人才会去找筹码,才会拿别人做盾。靠着牺牲与利用前行的人,终有一日,那些被牺牲被利用的人会举起兵刃调转刀锋,一样不得善终。

    若是皇子夺嫡,那么这次疫病是奔着谁去的呢?鬼面人到底是听从谁的指令,又是谁设的局呢?

    太子至今在东宫之中未得出,四皇子今年六岁与五皇子年岁尚小,沾不到夺嫡的边,剩下的那就只有二皇子与三皇子有那夺嫡的资本了。

    所以眼下是见太子根基太过于稳固,不是时候下手,所以先除去另一个人么?

    贺文清忽而一笑,想起了那么一件事来。

    “不!我不去城外的棚屋!”

    贺文清正想着,窗外就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生生打断了他的思路。

    贺文清心底的火气窜的一下就直冲脑门,暴戾地推开窗向外探去。

    一个身着锦缎华服尖嘴猴腮一脸刻薄相的男人双手举着剑,哆哆嗦嗦地指向卫子谦等人。那手指指节上覆满了大大小小的毒疮,稍微用力握着剑柄时破开了一些,红黄的血水脓水混合着滑落到剑柄上,黏腻噗啾作响。

    贺文清一看心底已明了了,原来是这厮。

    男人闭着眼挥舞着手中的剑,高声喊道:“我可是京兆尹的丈人!我是他的丈人!我怎么能与那等子贱民们共处一室,呸!搭了个破棚屋那是给叫花子住的吗?我,我,我不去!”

    卫子谦明显是忍到头了,一张脸阴沉地可怖,“你是谁的丈人都没用!”

    男人被卫子谦那冰冷的语气吓得往后跌了两步,又倔强地举起手里的剑,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管,我可是京兆尹的丈人,你,你们休想动我分毫!否则,否则将你们,一个个的一个个都收押天牢!”

    卫子谦冷笑一声,道:“那就要看你女婿有没有这个胆儿了!本王数三下,若是不听从安排,就休怪本王手下无情!”

    那男人仍在垂死挣扎着,他挺了挺胸脯,高声道:“叫我女婿过来,我定要让你们,都,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人贺文清记得清楚得很,本来也就一裁缝店的掌柜,姓刘。一日京兆尹那废物进店裁衣,刚巧就碰见了他那二八年岁的女儿,京兆尹那下|流胚子眼神直直地将人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回巡视了几遍。

    刘掌柜这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性子,一看京兆尹对自己那小女儿起了兴趣,二话不说,也不管那京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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