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言:“春耕、夏酿、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而百姓有余食也。”
春耕之日,皇帝将身着吉服,与文武百官至农坛祭农神。再更衣换装,率文武百官至农田上,扶犁亲耕。为保春耕仪式顺利,皇帝会提前一天进行演耕。
皇帝在宫外留两日,太子方才来信,春耕之礼乃天子之责,太子不必前去,可来棠庄一叙。
卫子谦正为此左右为难,若是与太子碰面,文清这边又很是冒险,稍不留意就会往外头奔去,旁的人不敢拦他。可若是带着文清一起去棠庄,太子会怎么想?若有个万一,文清当场发作起来,当着太子的面该如何收拾?
卫子谦看了看榻上依旧躺着的人,陷入沉思。
还是自己看着放心些。
卫子谦走到榻前,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拨开贺文清面上的发丝。
贺文清似乎被这细微的动静搅无了睡意,睫毛轻轻扇动着,慢慢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眸子里还浸着水雾。
“饿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嗯?”卫子谦柔声问道。
贺文清眼里雾气散尽,看清了眼前的人。回想起昨夜卫子谦将他紧紧困在怀中动弹不得的情景。卫子谦肩宽,双臂紧实有力,轻轻松松便拢住了他。卫子谦怀中热得跟火炉炙烤似的,贺文清夜里几番被热醒,捂了一身的汗,还动弹不得。
细想过后,贺文清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偏生卫子谦现在还离他那样近。若是让卫子谦察觉到自己脸上的异样……岂不是让人笑话。
贺文清缩着头,往被子里拱了拱,只留下一个发顶对着卫子谦。
卫子谦不敢轻易拉开他的被子,生怕他起床气发作,只好起身,坐到榻上。
心里打着腹稿,该如何让贺文清乖乖地跟他去棠庄,又该如何保证贺文清到了棠庄时不闹腾不发作?
卫子谦深吸一口气,道:“文清,你也在屋里头闷了好些天了,我在郊外有一处庄子,想不想出去走走?”
被窝里,贺文清翻起白眼:要不是你日日在这儿守着,我会在屋里头闷了许多天???
“嗯。”贺文清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卫子谦顿时松了口气,“那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他们先备着,等你梳洗好了过去的时候正方便。”
贺文清:“都好。”
最难伺候的就是“随便”还有“都好”,卫子谦叹了口气,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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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过街市,热闹的吆喝声诱得几日未出过门的贺文清,几番掀起车帘向外探去。
现在的卫子谦,就如惊弓之鸟,贺文清稍稍有动作他就不安得很。他是知晓的,这人身子骨虽然弱了些,但轻功是了得的,要是在这闹市上忽然逃窜,可真是要命!
贺文清再度掀起车帘时,卫子谦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果然,还是握在手里会踏实一些。
贺文清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卫子谦温润一笑,“路途颠簸,怕晃着你。”
贺文清心中嗤笑,怕晃着我?是怕我跑了吧!
“无事。”贺文清挣了挣想把自己的手腕从卫子谦手中挣出来,奈何卫子谦握得死死的,贺文清也就由他去了。
出了城,路上安静了许多,只听见马蹄子声和车轱辘声,听得贺文清忍不住打起盹来,眼睛看着看着要合上了又猛地睁开。
卫子谦轻笑道:“你都睡了这么久了,今日午时才起,怎么还是困?”
贺文清慢悠悠地斜过眼来,神色自然,“春困。”
贺文清心里不满: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还是困,昨夜热醒了好几回!好不容易捱到你起床,才睡了个好觉。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卫子谦抿嘴强压下嘴角笑意,上回贺文清赖着不起,还与他说这是“冬眠。”约摸着过些日子就该迎来“夏乏、秋盹”了。
马车在棠庄前停下,暮苍、赤泓出来迎接。
卫子谦掀开车帘,露出车厢内的贺文清时,赤泓脖子缩了缩。昨夜离鸢才与他们交代过,这文清脾性暴躁得很,整日里不安分,王爷守了他整整七天。嘱咐他们今日在庄内小心些,这位主儿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万不要逆着他。
暴躁贺文清正经过赤泓身边,赤泓连忙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暴躁清却忽然驻足,赤泓咽了咽涎水,祈求道:您可千万别找我发作,这打不得骂不得的,惹不起。
还好暴躁清停了片刻就被卫子谦领走了,暮苍赤泓视线相交,两人纷纷舒了口气。
贺文清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左右打量着庄子里的果树,四周围了一圈高大茂盛的果树,庄中少有低矮的树木,大多丈许高,枝叶繁茂遮天蔽日。果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卫子谦留意着贺文清的目光,他猜贺文清必然是了解这棠庄的情况的,索性也没有说明或是刻意隐藏鹰目营在此的事情。
卫子谦笑吟吟问道:“这些果树长势一直很好,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