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主要是范延单方面被温子瑜压着打,范延挣扎着反抗,上前拉架的两个仆人不顶用,反倒受到波及,受了点伤。
跟在主子身边围观的丫鬟居多,一些公子看到这情况忙让身边的小厮一起上去帮忙。
总不能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死。
一团混乱之中,温子瑜被一名壮硕的侍卫反剪着双手,挟持着从范延身上拉开了。
这侍卫身手矫健,面上寒气凌然,看上去不像寻常侍卫。
果不其然,制服温子瑜的侍卫,挟持着稍微清醒一些的男人,看向缓缓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像是等候命令。
这一男一女,男子穿着月白色衣袍,在微风的勾勒下显现出修长的身躯,整个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实属仙人之资,而女子一袭红衣,浑身流露出贵族独有的骄傲,宛如在烈火中盛开的红莲,美的盛气凌人。
“二皇子殿下、昌平郡主!”有人认出两人身份,惊呼。
看到两人,常蕴灵显然也很高兴,招呼道:“二皇子殿下、昌平。”
常蕴灵与昌平郡主是闺中密友,连带对昌平郡主比较亲近的二皇子傅远也较为相熟,看到两人过来救场她自然高兴。
而对二皇子这张脸也颇为相熟的方安安却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方依依。
却发现后者早已愣住,瞳孔紧缩,时常古井无波的眼底已经完全被打破。
“……二……皇子?”方依依望着逐渐来到亭子上的男人,像是轻声呢喃又像是无法相信的质问,她声音干涩,夹带一些细微的沙哑,完全没有了平常的婉转清和。
她紧盯着傅远的眼睛,这是来到京城后第一次失了态。
然而,男子的眼里的温和始终不变,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点头,“方小姐。”像是回答后的招呼,语气温和而疏离。
方小姐。
方依依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她移开盯着男人的眼睛,微微阖下眼睑,抿着唇,神色不明。
方安安担心地拉住方依依的手,却发现时常镇定自若的她,此时此刻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将军来的很快,同行的是太子。
常不足看到二皇子傅远有几分惊讶。
太子眼里则是多了几分探究,先是喊了声昌平,后才不咸不淡道:“二弟也在?”
“刚陪丫头过来找人,不想扰到太子殿下雅兴,便没让门卫通传。”傅远行云流水般行礼,淡淡解释。
被称作昌平郡主的红衣女子听到傅远的解释,脸色有几分古怪,但迅速收敛,越过众人抱住常蕴灵的手臂笑嘻嘻道:“对呀,太子表哥,昌平出宫路上正好遇上二表哥,便让他顺便送我过来找蕴灵玩。”
太子听罢,挥挥手不再做深究。
注意力转头放在了狼狈不堪的两人身上。
太子免了大家的行礼,看着此番情景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此时温子瑜身上挂了不少彩,站在一旁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而范延躺在一旁,出气多进气少,鲜血糊满整张脸,不成人样。
府上的常驻大夫也已经迅速赶来,小心翼翼地为范延包扎。
常蕴灵暗暗为方依依舒了一口气,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方依依与胡显甚至范延的恩怨已经不重要了,靖威侯府的温子瑜爆打小辈致其重伤,这比她们小辈之间的摩擦要严重太多。
外面聚拢站着的公子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应声,大家都一头雾水。
“蕴灵,你来说。”将军直接点了处于风暴中心的女儿出来。
尽管常蕴灵偏心方依依等人,说辞却没有夸大,组织一下语言后,便一五一十交了底。
“……而后范延假借道歉之名却低声辱骂镇远侯府死去的大小姐,其言辞污秽,连我听了都觉得愤怒,接着依依出手打了他,温叔叔出来劝架,范延不知悔改继续污言污语侮辱方大小姐甚至整个方家,然后温叔叔就与他动了手。”
“他说什么了?”将军指着躺着像个死狗一般的范延,神色不善。
想到那些话,常蕴灵脸上厌恶,“女儿说不出口。”
这下子太子和将军两人都明白了,方应怜的事在京城不是秘密,自古一来被贬为官妓的官家小姐不知几何,但都是家中犯了大错永无翻身之日的罪犯,终其一生没有几个女子能干干净净活着从那里出来,哪怕被搓磨死了,红颜早逝,也不过是草席一卷,黄土一杯罢了。
谁又还会记得那个早已深陷泥沼的高门贵女呢?
若不是方家被平反重获圣恩,若不是方应怜因此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名门小姐,她也不会反复被人提起,并以此当做是镇远侯府的污点,被人肆意攻击。
只不过是碍于言行礼数,君子之风亦或者是重获圣恩的方府脸面没有挑到明面上来罢了。
都是男人,常不足和太子又怎能猜不到那些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