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方家的历史……”老太太把手中的牌位捂在心口上，声音充满了悲伤难过。
林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从小在乡村长大，连见个地方官都难于登天，更加体会不到官场上的那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乍一下听到这样子的秘辛，林花除了替老太太难过之外，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林花回头求助般看了看方依依。
方依依保持从一开始的姿势不变，仍旧看不清神色。
所幸老太太也不想再多加提起这方面的事情，老太太佝偻着，脸上尽是历经沧桑后的坚毅，她看着林花道：“今天跟你们说这些，是我认为到了现在有需要让你们了解。”
“林花，你爹娘怎么样，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太婆不好评价什么，我现在想问你，你想让我做你奶奶吗？”
林花有些发懵，“老太太，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你同我一样，成为方家的养孙，以后就是一家人，你愿意吗？”方依依看着发呆的林花，提醒一句。
终于反应过来的林花有些慌乱，“我……我可以吗，就像家人那样的奶奶和孙女……”
一家人……
林花好久没有从这三个字中感受到温暖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老太太欣慰招招手道：“那你过来，给他们磕个头。依依，你去请村长和辈分高的长辈过来，今晚就让他们做个见证……顺便叫林花她娘过来。”
林花乖乖过去磕头。
方依依闻言便出去了。
屋外月光柔和了浓重的夜色，周围一片虫鸣蛙叫，姜统领带来的亲兵一些三三两两靠在墙角下休息，有一些这戒备地守卫周围。
而姜统领见方依依开门出来，并没有几分意外之色，他恭敬地道：“夫人可是要出去？我叫上几个手下陪同，护卫您周全。”
方依依却没有任何惊喜，反倒有几分警惕，她审视道：“你都听到了？”
“身为武官自当是五官比常人要灵敏的多。”
虽然没有直面回答，但毫无疑问，眼前的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
想想也是，这里没有现代那种隔音技术，像她们那样讲话，周围的有心人听到个七.八也正常。
“那你跟我过去吧。”说完顿了一下，“不行吗？”
姜城拱手，“自当是可以的。”
*
晚上夜路没有灯火，尽管有柔和的月光拂照，但小道上的墨色还是浓厚。
不过，似乎对于两人走路根本没有半点影响。
姜城暗暗奇怪，他是个习武之人，夜中视物自然不会有太大阻碍，但眼前这位小夫人走路四平八稳，居然没有半点影响。
是对这小道太过熟悉习惯了，还是……
周围响起蟋蟀的鸣叫声，竹叶的沙沙声，脚踏泥土的脚步声。
两人沉默无言。
“夫人似乎对姜某有些意见？”姜城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
方依依目不斜视道，语气冷淡道：“怎么？你不允许吗？”
“这倒不是，只不过姜某不知哪里得罪过夫人，若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
方依依停下来，看着姜城，道：“你认识我？”
姜城走在方依依后面，跟着方依依停了下来，听到方依依的话一愣，迅速回道：“我与夫人自是第一次相见。”
方依依笑：“那你可真是个自来熟。”
“什……什么？”
姜城有些不明。
“你既不是方家……镇远侯府的下人，为什么见到初次见面的我，却是直接喊我夫人？”
正常来讲，一般人见到已婚的妇人，无论如何都会在前面加个姓氏，以示尊敬。
就像那次林致远叫她方夫人一样。
夫人这两个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喊的，一般情况要么是自己丈夫对自己老婆的称呼，要么是奴仆对自己女主子的称呼。
“而且，你一来，就知道我这个妇人是老太太的养孙女；我明明已婚，但对于我的丈夫从未露面，你却没有提出半点疑问。”
方依依眼神平淡：“还要我说下去吗？”
姜城那不正常的态度和言行，方依依会不做警惕才怪。
而且京城里的事来的蹊跷。
方家含冤十几年，甚至皇帝登基都十几年了，怎么会突然翻出前朝旧臣的冤案。
自古以来，皇城发生的惨案冤案会少吗？怎么就不见这个皇帝有闲情逸致将它们都翻出来，一一洗清冤屈？
方依依现在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不太对，最主要是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她再也不想触碰的人。
想到可能跟那个人有关，方依依能给突然到来的姜城好脸色才怪呢。
姜城张了张嘴，见方依依往前走，便跟了上去，解释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