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从军,偏偏就当了兵;程鉴不喜欢从商,偏偏就做了商人;程銮不喜欢政治,偏偏从了政;人人都说程家程澄是个私生女,没人爱不受宠。
但又有谁知道,那个在外人眼里最不受待见的姑娘,她喜欢读建筑,便如愿就走了她想要的路。谁能说程老爷子不疼她?
“家里那两个程姓哥哥,虽然嘴上没句好话,但哪个不是疼她到心眼里去的。当年我得罪了她,程澄跟程鉴把我打得半死,把整个院子里的小孩被威胁了个遍。程家的千金太金贵,不是谁都娶得起的。我要娶,简单;文少要娶,恐怕难了点。你别忘了,当年起头讨伐程家大伯的就是你们文家啊,文四少。”
宋宴听着一言不发,松松垮垮坐得不成样子,拇指和无名指捏着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似笑非笑,“可惜就算我再不堪,澄澄也看不上你啊,你不是试过了吗?越少。”
越荀一愣,暗讽:“文少管的可真宽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管程家老爷子的意思?”
“那就试试看,”宋宴撂了烟蒂,修长的手曲线无暇,揉揉眉,有些疲态,“听说你们越家近几年内斗得厉害,如果程老爷子跟那两个程家哥哥真的疼她,怎么忍心把她放进虎穴狼窝?依我看,越少想娶的不是程澄,是她背后的程家。这样的你,怎么好意思莽莽撞撞往我面前凑?依我看,程澈说的“不错”,也不过如此。”
两人你来我往,彼此暗讽着,又夹杂着长辈的名讳,让人听了,一阵血雨腥风。
越荀冷笑,手里的电话响个不停,他离开得有些久,同行人打电话来催,转身接了电话就往外走。
他靠在电梯的扶手上,心里把程澈骂了个遍,尽给他找这些苦差事儿。
宋宴接下来一连几天的应酬,太极也不打,来者不拒,上了场酒杯就不离手,对方都醉了好几拨,他却越喝越清醒。
旁边的宋其琛看着他不禁皱眉,按住他倒酒的手,“别喝了,你脸色不太对劲。”
宋宴胃疼得像错了位,额头不断地冒汗,喉间腥甜,不复往日阴阳怪气的玩笑,“好。”
没成想,话刚说完,人便眼前一黑,当着宋其琛的面,吐出了血,直直的倒了下去。
放晴了几天的天气突然因为冷空气来袭,温度骤降,宋宴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晚上,躺在医院病床上,窗外北风呼呼地怒号,转头看见文墨趴在床边睡着。
头连着整个身体都是麻的,什么感觉的没有。
他起身把旁边放着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拿起桌上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宋巡,办出院。”
电话里的宋巡明显不太配合,宋宴加重语气,“我说办出院。”
睡梦中的文墨一抖,惊醒,睡眼朦胧,看清楚人后,更是连喊人都带着哭腔:“四哥。”
宋宴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安抚她,对着电话里的宋巡直接命令道:“我给你十分钟,办不好你就别来见我了。”
“四哥……”
文墨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好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我好怕啊……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给嫂子打电话,她也不在……我呜呜呜......都不知道找谁去……”
宋宴帮她擦着眼泪,“我没事,别哭了,四哥现在没有力气哄你。”
宋宴一开口,文墨哭得更凶了。
许是文墨哭得太惊天动地,病房门被扣响,一身白大褂的女人进来,“小妹,别哭了,哭声传到医院停尸房,晚上顺着声儿,有“人”找你就不好了。”
文墨听见后,哭声打了个旋,最后好不容易以一个嗝止住哭声。
宋宴看见来人一惊,本就无光的眼神更暗淡了些,开口:“二姐。”
看来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文墨这张嘴。最近文家的人出现得越发频繁,看来他得抽空回趟文家了。
“不敢当啊,文小四。”
文善跟文尔不愧是双胞胎,语气跟回答都相差无几。
宋宴没再开口,因为没有力气。
文尔帮他检查了一番,“出血是止住了,可你最近只能吃流食,那些什么生命之水啊,想都别想。刺激性强的都不行……”
她话音未落,宋巡就推门而进,“宴少,办妥了。”
“什么办妥了?”文尔看着宋巡手上的东西,声音里添了怒气,“文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出院?”
宋宴拔掉针管,低头往外走,一步一步吃力地走,生生把文墨的眼里的泪花走了出来。
文墨上前拉他,哽咽道:“四哥,不要……”
宋宴不言不语,也不停下。
“文释,如果你想在舒澄清回来前死掉,你尽管回去。”文尔憋着一股气。
“她不会回来了。”宋宴低沉着声音,睫毛微闪,大笑,“她托着全世界人告诉我,她不会回来了!”
舒澄清也当真是狠心,让他目之所及皆是过往,心之所想皆是悲戚。
他弓着背,手撑着墙壁,嘴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