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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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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撑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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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吊儿郎当的笑笑等他,再或者她还会撒撒娇蒙混过关。

    但时至今日,舒澄清的耐性已跟她这几天的状态一样,如一潭死水般,溺毙其中,放弃抵抗,更无法自救。

    宋宴转身看着她,没有走过去,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是一个有韧性的人,拿得起放得下。

    她的慈悲都悲天悯人,但她的凉薄也冻人三尺。

    他有些恨。

    走过去,伸手一带,把她环在怀里,收紧手臂,动作粗暴,毫无怜惜。

    舒澄清眼里闪过惊痛,心知疼痛才刚刚开始。

    不等她适应这份疼痛,他的指控就来了:“你要躲我?”

    舒澄清觉得好笑,她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的所有事没有一件是值得她去躲的。

    她活着的着许多年,也经历过一些坏事,早已明白一个“躲”字象征什么意思,它意味着懦弱、无能、无望、无法改变。

    若非事关一个宋宴,她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番境地。

    但她没有说,消极以对:“是,我在躲你。”

    宋宴骇笑:“理由呢?”

    她微微抽身,巧妙地躲开他的触碰,静静地站在原地。良久,深深呼吸了一次,才下定决心对他开口:“宋宴,文墨为什么叫你四哥?”

    一瞬间,宋宴的警觉性全醒了。

    她看着落地窗上两个人的样子,他抱她的姿势是那么熟练,身体与身体的贴切是那么合拍,以前她听闻事关宋宴的种种传言,直到今天才设身处地地联系了起来。

    她觉得好笑。

    自己怎么会掉以轻心到这样的地步。

    寺庙里的红丝带,那个释字根本不是什么释迦牟尼的释,是北绥城里位高权重的文家四少,文释。

    就连文墨,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晃,她都不曾疑虑过。

    这些年,她是活得有多迟钝啊。

    他叫她:“澄澄。”

    他一寸一寸地收紧彼此的距离,让她感觉到肆无忌惮的痛意。

    声音淡淡的,带着舒澄清特有的清冷凉薄,“程澄?”

    她推开了他。

    “我就说呢,堂堂宋家小宴爷,居然会撩拨一个丧家之犬。”

    她缓缓抬手,将手中的一枚小小的戒指放到他手心。

    “这个还给你。”

    她凉薄又坚定的眼神望向他,毫无犹豫和退却的痕迹。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被人用刀贯穿心脏。

    他不知道她意欲何为,看见她拿出来的东西,像是恨极了眼前这个人,一言不发,按住她的后脑勺就是深吻,毫不疼惜,动作强硬,将她的唇咬出了血。

    她推拒着,却一次又一次被他按住,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涌动的不是情潮,而是他的恐惧。

    他没有放开她,僵着声音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那天我从公海回来,宋其琛来找我,他说,我闹得太大会让你为难,让我注意分寸。还说,兆天跟疆流集团的战争,是你对我的退让,我继续闹,你最后退无可退,处境会一发不可收拾,谁都不会放过你。”

    她一身疏离气质,神色淡淡地告发一个事实。

    “舒森跟你都太反常,他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你也不是。可兆天跟疆流集团的事情,确实是你们在干涉。”

    兆天是软件公司,疆流这几年主攻金融,其实两家的共融性并不大,疆流却手段强硬想要全盘接收,这不合理。

    “虽然表面上是疆流靠着宋家在进攻,但是我假设一下,宋宴,你其实一直很被动。你在借疆流收购兆天的假象掩盖一些事,这些事,就是你焦躁急切对兆天下手的原因。”

    舒澄清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却让他觉得,她分明是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情绪:“继续说下去。”

    舒澄清始终没有抬眼看他,声音依然清冷,“我前几天拿到了一份文件,赵竹言的母亲生前留下的。”

    “文件里的主角,就是知情人爆料他与犯罪团伙有秘密交易,被文家弹劾指挥不当,在去往军事法庭的路上畏罪自杀的程渊。”

    “程文两家世交,却在我父亲遭人唾弃的颓势下落井下石,踩着程渊的肩头往上爬!你知不知道他的肩头上的是什么吗?是他拿自己和我母亲的命换回来的奖勋章!”

    舒澄清眼中满眶热泪,却咬紧牙忍着不准它落下,“文墨姓文,却说你是她的亲哥哥,那么宋宴,你到底承不承认你是文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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