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照将自己内心的恐惧活活地给压了下去。
两个人不能同时乱套!
从前她跟着西域画师学画的时候也曾临摹过有关血淋淋肢体的画卷。
不过...这还是头一回瞧见活物。
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江小娘子一方面在担心奴鲁那个丑八怪会不会追过来。一边又在祈祷能有个人能来救他们,最好是个有官身的,如此,报案也省了。
倘使不行,也希望再来个善良的人与她们一同困在此处也好!
两人最终真的被两个想英雄救美的官救了!
迟珩从水里爬起来有些无语。
该死!怎么又是!
死对头的娘子,死对头的阿妹,到底是就他阿妹还是救他娘子。他倒是一遭全遇上了!
船夫兴许是个快嘴子,尚池署的人尚未赶到,菡萏湖中发现有残肢断体的事便传开了。
岸上站满了不少红男绿女,其中不乏连旌旗都忘拿便赶过来收集素材的说书人。泛舟的人得了消息,皆面色惶然,急促船夫往回赶...
一阵铠甲摩擦的清脆声在长廊拐角处响起。
“无事便归家!莫要在此处拥塞!”兰长恭洪亮的声音将不少人震慑住了,纷纷给尚池卫让出一条道来。
尚池卫开始清理现场的无关人员,完毕后,用阻马的木叉子将出口处堵了起来。
“小公爷!”
“赵少尹!”
赵鹤岚点点头,旋即,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迟珩目光明锐,他一眼便瞧见了,长廊上有一个老者正一脸严肃地瞧着这边,旁边还有个抱着衣物的娘子正焦急地跺着脚。
他嘴角勾起坏笑。
他向那个方向垂了一拱,身边的人顺着他看了过去。
其他人倒是平平无虞,赵鹤岚却瞠了目,他赶忙提着湿濡的袍子跑过去!
“岳父——”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啊!”
若是独独两个大男人落水倒是无妨,可偏偏角落里还站了两个依偎取暖的美娇娘。
赵鹤岚这个在岳父心中已然划入‘失信名单’的人,自是逃不脱一番‘严刑’审问了!全网首发.
“郎君!郎君!”非白得知了消息后,甩着飞毛腿跑了过来。
“郎君,可莫要站在风口,当心着凉了!”他将披风搭在迟珩肩头。
江晚照拢紧了衣襟,吸了吸鼻子。
“江小娘子也在啊?”非白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晚照,又破有深意地觑了眼迟珩。
“这位便是江家阿嫂了吧?”非白冲二人打了一拱。
谢韫也点点头,然后对着他打了个喷嚏。
“抱歉...我...”谢韫也有些难为情。
“无事!眼瞧着二位娘子怕是落水受了惊,今儿个出游的时候,郎君的衣物多备了几件。若是不嫌弃的话,奴现在便取来。”
“那便...”多谢尚未说出口,非白便被迟珩唤了过去。
“管好你自己!”迟珩低声道。
“郎君...你就不心疼吗?!”非白踮着脚凑到迟珩耳边低语。
“还是说你想悄悄心疼?”他拍了拍迟珩放在系绳上的手,一副‘我懂’的表情传达在了迟珩眼里。
“你懂个屁!”
饶是这边再小声,也被江晚照二人听了个透。
两人相视一眼,敲定了主意。
诶!既是人家主子不给,便不强人所难,免得弄得双方都在这大庭广众下臊了面。
“郎君,你这太小气了...”
“我那小气!”
“不过是件衣服!你还缺?便借个别人披披怎么了?”
“我那是小气?我是避嫌!”
非白拖长尾音‘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非白将要转身就被迟珩给扳了回来。
“别多事!”
他甫一转身便看到了缓步走来的江晚照。
迟珩凝了一眼后,慌忙又转了过去。
可...可真是有些让人血脉喷张!
江晚照今日穿的又是雪白的绫裙,只不过料当要比初见那次轻薄了不少,衣衫浸湿后,袅娜的身段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迟珩握着拳在嘴边轻咬了下。
他提醒着自己非礼勿视!
他觉得自己胸口的小鹿快要撞出来了,他用袖子揩了下鼻下,确定没有血迹后才舒了口气。
这...这和梦里见到的也太像了吧!
他突然产生了个奇怪的想法:若是她这般遭别人瞧见了,总归是不好的!
思及此,他清咳了一声。
非白悄悄地扬了个大拇指。
我懂!
他接过迟珩的披风,屁颠颠地就向江晚照跑去了。
“哟!那个江家阿嫂怎么办?”非白跑回来,捎带了些感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