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想将这个消息亲口说给她听。
如此,林家应该对自己的这一番努力表现满意吧?杨广北轻轻用指肚摩挲着油画上的笑颜,嘴角含笑,神色温柔。
宋阶说:杨家如今是后族,是的有那么一点道理,便欢欢喜喜应下了——比拳头稍大点儿的,最是香嫩;但相对于它日后的块头来说,有些浪费了;再大点儿的,味道也十分不错;皮子将黄的,已经不适合炒菜吃了;瓜熟蒂落的,去掉黄色的外皮。就出现了黄橙橙的果肉,厨房实验了一下。煮起来十分的香甜,又得林大夫人指点,将那黄肉做饼子在油锅里滚一下,实在是一道难得的美味点心,也能管几分饱!
又有一种植株有些像高粱的作物,被林大夫人亲口断名为玉米。植株能长起一人多高,从半腰时候开始结果实。林大夫人依旧先掰了一些嫩玉米尝鲜,煮了后人人分了半根,味道糯糯甜甜的,也很不错。但这一次,两个农妇心痛更甚,一边啃分到的玉米,一边摸着眼泪。
“你们……”林宜佳有些不好开口。
这两个农妇,是真爱护粮食作物的,她也知道。但也不至于这么吧?
“夫人,小姐……”两位农妇洒泪道:“先前那南瓜只是瓜菜,而这玉米却是粮食!是真真正正能收能藏能管饱的粮食啊!而且眼看着比高粱的产量高多了!我们只要一想着自己这会儿啃下一口,来年地里就少种几颗,啃下半根,那就是几十上百颗的玉米!那又是多少斤的粮食去了!”
林大夫人闻言有些羞愧,道:“都是我过分了。你们放心,这地里的玉米,我们都不再动,都留作种子!”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两位农妇得了保证高兴的很,三口两口将玉米啃完,抹了嘴和手之后,就立即告退回去田里守着了。
林宜佳仔细问了两位农妇,才知道玉米是真正的粮食。凭她们的感觉看,将来熟了后将玉米粒搓下来晒干,磨碎了,应该就是同高粱面差不多的面粉,到时候做成各种面食,就能做一家人的口粮。味道也应该不会差……
最后是林大夫人心心念着的番薯和土豆。
因为发现了玉米是真正的粮食而且产量又高,两个农妇的八分的心思都用在了玉米上面,当真是日日夜夜轮换守着那几十颗植株。这样,分在这番薯和土豆这两种作物上的心思就少了几分——
没听说那种真正粮食作物是长在地里吃根茎的,应该都是瓜菜类吧。这瓜菜再好,也不如粮食实在。两位农妇的心思十分实在。
但就是如此,当收获的日子到来,挖开泥土,瞧见一颗的根茎上都长了五六个拳头大小半斤多重的土豆时,两个人也是红了眼——这虽然比不得真粮食,瞧着这结结实实却是能,这样的价钱,还算是比较价贱的。”
的确,对于有钱人家来说,一顿饭吃个上百两,很常见。
林大夫人没有继续这方面的话题,而是宣布道:“有这三种作物出现,实在是大幸事。诸位,且留下用个便饭吧?只是无酒无肉。还请几位客人多担待。”
宋阶等人都道“无妨”。
不知怎么着,杨广北就同柳慎之相伴而行。
“柳公子?”杨广北开了口。
他时刻关注着林宜佳身边的情况,当然知道柳慎之这个人。他同杨家人所说的林宜佳的“救命之恩”,也是得知这柳慎之同林宜佳初识时候灵感一闪间。
他当然知道,李老从中牵线,林家人并不反对。而林宜佳她……似乎对这个笑的很假的男人有点儿好感。而这一年,柳慎之虽未正式提亲,他也未另娶他人。他都二十五了。
都是为了林宜佳。
这种对面时刻,虽想开口搭话,谁就先输一成。杨广北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明白。柳慎之未必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就先开了口。
“敢问这位公子是?”柳慎之很有风度。他见杨广北仪表不凡。又听杨广北的盛京口音,又想起杨广北是宋阶带进来的,身上隐隐有旅途风尘之色,便将杨广北当成了林府在盛京的故旧,路过此处,来拜访林世卿的。
“我姓杨。”杨广北淡淡地道。
姓杨……盛京杨姓……柳慎之猛然想起刚刚林大夫人看着这一位问起红月大长公主,而这位答的淡然……原来这一位出自当今皇后的娘家!杨家人善战。一直都是掌着西北军的八成权利!是当之无愧的实权人家!
柳慎之眉头略跳了跳,面上不动声色地道:“原来是杨公子。”心中开始默默地想着。杨家哪一位公子同眼前这位能对上。兴国公世子还是武兴候世子?看年纪上,似乎差不离……
“我离京的时候,内阁正在讨论柳阁老以文治封爵一事。”杨广北背着手,缓缓道:“自古文臣难以进爵,想当年文成公一生何等功绩荣耀,生前都未封爵,死后才得了文成公的美谥,爵位不传后人……而柳阁老,说实话,他同文成公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差的远!柳公子认为对么?”
柳治也当然比不得文成公。柳慎之心中恨恨,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