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韵自然不知道容净心里对她的嘲讽,只端出一副大度主母,贴心贤妻的模样,含笑一字一句说着。
裴秀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容父却小幅度地对方韵点了点头。毕竟方韵的话给了他很好的借口可以应付去母亲。全网首发.
这般思考,他也这般做了。
“母亲,您听见了?实在是夫人操劳而病,我这才让苏姨娘帮着打理府里事务。毕竟您年龄大了,总不好再叫您出来劳累?”
容父望向裴秀,“或者母亲您愿不愿意接手一二?”
裴秀身子一僵,事实上她摆谱享乐还成,对打理一个偌大府邸却一窍不通。
当初容父金科及第之后,建立容府之前,方韵就已经嫁给了容父,掌家权也顺理成章地落入方韵手里。
可以说,她没管过一天家。
当初她尚且没有能力手腕去管理容府,吃喝享乐这么些年,她如今更是懒得去吃力不讨好。
因此裴秀立刻摇头,“我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也不行——”
顿了顿,一副颇为头疼的样子,“府里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吧。”
容父附和,“儿子也不想母亲劳累。”
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以他这句话结束,屋里人转而聊起其他轻松欢乐,每个人都能笑着互相接话的事情。
简而言之,就是话题毫无营养。
容净揉揉赔笑而至僵硬的脸颊,破觉无聊,乃至十分想念手机。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无聊熬夜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她那便宜爹的脑洞。
——容父居然丧心病狂到要欣赏自己儿子女儿表演节目!
当然他原话不可能这么现代味道,而是文绉绉的“除夕年节,阖家团圆,各处皆是欢声笑语,吾儿可有诗词歌赋用以让祖母和为父开怀?”
开怀你个仙人板板!容净一口脏话爆在嘴里。
这是拿他们当猴瞧?
这可真不怪容父,他是是状元郎,走文官路线,也标榜以诗书传家,自然希望儿子女儿也有文化内涵,这才提议了朗诵诗词歌赋。
容净暗自抱怨完后瘫着一张脸,等那只出头猴子。
反正她怎么算都不是孩子里的老大,上面还有容凝和容诀顶着。
等这俩猴子表演完,她再上场也不迟。
容凝和容诀也被今年除夕突然新加的内容震惊了一下,两人一言不发地你望我,我望你。
就在容净以为他们要争夺谁是家中长长女的时候,两人居然互相出言谦让。
“大哥哥,你是兄长,你先请。”容凝乖巧懂事的几乎精神分裂,“我是妹妹,理应排你之后。”
容诀连连推辞,“不,二妹妹!你是妹妹,应该你先。我作为哥哥,要有兄长的担当!”
“你是兄长,你先!”容凝话音坚定。
“不!二妹你是嫡长女……”
容父听不下去了,抬手打断容诀的挣扎,“诀儿,让为父先听听你的。”
容诀面无表情自席间站起来,在一圈神色各异的亲人的注目礼下,清了许久的嗓子。
容净怀疑他在拖延时间,且掌握了证据。
最终容诀认命,成为了受到检阅的第一只猴子。
只听他朗声诵诗道:“岁阴穷暮纪,献节启新芳。科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冰消出镜水,梅散入风香。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
容父赏完抚掌,“不错。”
随之转向容凝,意思是该你了。
容凝揪着帕子站起身,磕磕绊绊背了一首描写除夕的五言绝句。
“很好。”容父对嫡出女儿学识的要求不严。只要容凝平常看看书,能认得几个字就行。
至于庶出的容净和容凌就更没有要求,毕竟容父也明白,由于方韵的有意放纵和养废,她们可以接触的文字作品很稀少。
所以他言辞非常温和,“净儿和凌儿若能够说出一句描写除夕的诗词便很是不错。”
甚至抛出彩头,“而且父亲还有红包奖励你们。”
容净悄悄撇嘴,这是把哄三岁孩子的话拿来逗她和容凌?
但她面上还是羞红一片,宛如朝霞,对容父言笑晏晏,“父亲可不许骗人。”
“为父自然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容净于是朝容诀撒娇,“博学多识的大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一句?”
说话间,她伸出五根手指头,“大不了父亲的红包我们五五分。”
“这鬼机灵!”容父哈哈一笑。
容净压下揍他一拳的妄想,双目盈盈一眨不眨地盯着容诀。
容诀笑容带着兄长该有的宽容,“这有何难?至于红包,五妹妹自己留着。”
“大哥哥最好了。”容净两手撑着下巴,像朵太阳花一样崇拜地注视着容诀小小欢呼一声,演足了胸无点墨却能够借助外力得到红包的姑娘形象。
好吧,她承认这操作很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