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去说?”
卢植面容苦涩,却不想反驳,今之局面,城外咄咄逼人,城中人心不稳,朝廷还不能乱,所以……牺牲在所难免。
“我去吧,你们去了,或许连走出那门的命都没有!”
王允长叹一声,站起来,道:“但是有一点,我会尊重建阳的每一个决定,即使他要战!”
他和丁建阳在并州认识,同僚数十年,情谊深厚,虽非同乡,却有同乡之义,谁出面都不如他出面,为了朝廷,他愿意背负一切的罪名,即使他反对这样做。
……
……
天亮之前,黎明即将出现,确是最黑暗的时候。
雒阳,执金吾衙门。
衙门后院,乃是如今丁原行营,周围并非执金吾缇骑镇守,乃是的并州飞骑镇守,这些并州飞骑各个都是精锐,身上血腥味冲天,远远都能感觉一股锋芒锐气。
“子师,我们之间好像也很多年不聚了!”院落之中,有一个雅致厢房,打开窗台,能看到院落之中的争艳的花朵,丁原披着一件淡薄的长袍,盘膝而做,架着火炉,温酒一杯。
“建阳,也许我不应该让你入京!”
王允看着好友苍白的面色,抿一口苦酒,淡淡的说道。
丁原入京,有一些他的因素,当朝廷的命令下的时候,他也取信一封,或许才是丁原入京的一个重要元素。
“你深夜前来,不会只是说这个吧!”
丁原淡然一笑,他的眸光锐利无匹,仿佛能看透王允的心灵。
“天下不可一日无助,陛下已驾崩多日,朝廷不可在如此下去,不然会让群臣人心煌煌,不得安宁,所以朝廷打算妥协,愿迎牧山入京,扶太子登基!”
王允道。
“已经想到了!”丁原不意外,自嘲一笑,道:“我并州军战败,天下谁挡得住牧山进入雒阳的脚步!”
他抬头看着王允的目光又凌厉三分:“但是你却来了,事情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如果朝廷承认牧山太傅之位,并州军袭击牧山大军,就必须有人负责!”
王允艰难的说道。
“谁去负责?”
丁原眸光冷冷:“吾吗?”
“此事我已想过了,汝可推手下一人,颇有分量,顶替出兵之名,届时……”
“届时吾便可脱身,手握并州主力,东山再起,可对?”
丁原冷笑说道:“子师,你何时认为我丁建阳乃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建阳……”王允拍案说道:“天下如此,局势如此,你意欲吾等如何取决,要打吗,你有信心挡住的他们,还是你认为雒阳城被打成废墟亦无所谓,天下之重,在尔心中,几何之!”
“天下之重,重如泰山!”
丁原闻言,眸光闪烁不定,胸膛有些泄气了,说到底,他已经把自己的把柄送出去了,而且他还战败了,此事不是并州军负责,何人能负责。
半响之后,丁原看着幽幽的道:“给吾三日时间,三日之后,吾会给牧元中一个交代,不让朝廷为难,不让天下动乱!”
他丁建阳可败,可死,可不能成为朝廷的千古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