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几天前刚刚来过，林梓还是在医院的大楼里迷了路，黎然也耐着性子跟着他在人群里绕来绕去。
终于来到肿瘤科的住院部候，林梓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走近护士站，问道：“您好，请问418在哪边？”
“418，39岁，陈欣，对吧？”护士弯下身子检查了一下电脑里的记录说道。
“对，没错。”
护士一边伸出手给林梓指出了大致方向，一边说道：“前面直走，左转，右边第二间病房就是了。”
“谢谢。”林梓点点头道了谢，就转身向病房跑去。
黎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跟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矮子，在医院绕了这么多圈，最后竟然绕到了肿瘤科。
当他追上来的时候，林梓刚刚转身离开。
黎然的脚步顿了顿，正要跟上去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刚刚跟林梓说过话的两个护士在聊天。
“·····现在得癌症的人年龄越来越小了，这个是咱们科现在最年轻的患者了吧。”
“哎，年纪轻轻的······”
走廊里有些嘈杂，黎然站在护士站的边上瞪大了眼睛。
······癌症······年纪轻轻······那个小矮子······
黎然不喜欢医院，因为父亲的关系，他知道生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更何况癌症，所以那个小矮子一定是想让自己帮帮他，可又害怕被人知道，才会从他面前三番五次地溜走。
“同学，你是来找人的吗？”年轻的护士看着呆愣在旁边，还穿着校服的黎然，忍不住问道。
“哦，不是，我走错了。”黎然敷衍地回答道。
他抿了抿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站了一会儿，才垂着头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林妈妈正啃着苹果，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外公呢？”林梓环顾了下这个宽敞的单人病房，将书包放到沙发上，问道。
林妈妈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连头也没转地敷衍道：“去找医生了吧。”
林梓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就在沙发上坐下，跟林妈妈一起看起电视来。
电视里正在放的是最早一版的神雕侠侣，剧情正演到郭芙一气之下将杨过的胳膊砍了下来。
看着看着，林梓突然来了兴致，他转头，好奇地看向林妈妈，问道：“妈，这个郭芙为啥要把杨过的胳膊砍下来？”
林妈妈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视，抽空回答道：“哦，他俩打着玩呢。”
“······”我怀疑你在敷衍我，但我没有证据。全网首发.
林梓只能撇撇嘴接受了这个答案，把身体摊进沙发里，安安静静地看起了电视。
对于林妈妈的喜好，林梓其实一直都感到很奇怪，明明正处在爱看家长里短的年纪，却偏偏爱好看武侠，还尤其是上个世纪的那种毫无特效、毫无套路的武侠。
甚至就在前几天，林梓在陪她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主被反派[哔--]，都完事了男主角才出现的剧情，简直“清新脱俗”得可怕。
林梓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妈妈突然开了口。
“林梓······你······”
林梓转过头，看到了妈妈严肃的表情，那是“妈妈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谈谈”的专用表情。
“怎么了？妈。”林梓坐直了身子，同样严肃地问道。
“你······那天说的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突然提起的话题让林梓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张张嘴，却没有出声。
林妈妈提到的那天，就是林梓重生回来的那天。
那天的林梓由于刚刚经历了死亡，心里十分压抑，再加上突然见到了许多年未见过的妈妈，忍不住就情绪激动地说了很多话。
林梓隐约记得那天他说了很多关于妈妈走后的事情，关于黎然，也说了很多，直到此刻再被提起，林梓才发现，林妈妈虽然嘴上说着他脑袋被摔坏了，但其实并没有真正将他那一天说的话当做胡言乱语。
过了许久都没又听到林梓的回答，林妈妈才忍不住转过头来继续问道：“是你······喜欢男生的意思吗？”
尽管现在的黎然让林梓没办法相认，但对于这本就存在的事实，林梓没办法发自内心地否认，只能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林妈妈看着林梓沉默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能改吗？改回来？”
林妈妈眼中的期待，让林梓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妈···”林梓无奈地想说些什么，但却立刻被林妈妈打断了。
“先别说了，我还要再想想···”林妈妈说完，又将头转了回去，但显然已经没办法再将注意力放到电视剧上。
林梓也没有再开口，就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那里。
上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