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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茫茫原野上,皓月当空。
姜沅自阵中弹出,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恍惚间,她似还在那浩渺幽深的海域中浮沉,冰冷海水争先恐后灌入她口鼻。
八戒此时方松开紧扒住她肩的双爪,“啪”地掉落地上喘息。
姜沅看见它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好她谨慎,先用已破解的阵法试探它。不然若直接进了其他阵法,定是一人一兽定会被困其中,直至终老。
本以为八戒在阵中会大显身手,谁料它只在她怀中龟缩不出。无论她如何引诱,八戒就是一动不动,但引诱的食物照吃。
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姜沅没了办法,只得自己照着地图所示之法破阵。还好她如今已掌握五行相生,虽被八卦八门弄得晕头转向,好在还是在坎位寻到了阵眼,一举破阵。
彼时她和八戒即将葬身大海,八戒却仍毫无作为,她不禁怀疑自己猜测错误。莫非前几次它破阵只是巧合?
姜沅还未理顺呼吸,一道身影忽地将她笼罩。
姜沅一惊,暗道大意。她抬头,只见一人身姿挺拔,逆着月光,面目模糊。
“已有解法的阵,你竟用了七天才出来。”那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笑意。
姜沅心中一咯噔,这声音……宁玄双?!
紧接着她的心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进去了七天?七天前他就盯上自己了?他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姜沅咽了口唾沫,不知究竟何处引得小魔王注意。
她当即打哈哈道:“嘿嘿,我天生愚钝,又于阵法一窍不通,自是不及宁师兄万一。”
宁玄双微侧过脸。月光浸染他侧颊,一张脸半明半暗。他嘴角含笑,明如三月春风,暗则冰冷凉薄。如此极端的两种气质,却完美融合在他身上。
姜沅打了个寒战。
见他只笑而不语,又硬着头皮道:“早听闻师兄运道极佳,何不去试试寻找玉昆宝典?”
宁玄双眉头微挑:“师妹也对玉昆宝典感兴趣?或者——”他语气一转,颇有几分耐人寻味:“是对背后的妖族感兴趣?”
姜沅闻言一愣,心中对他此行目的隐有几分猜测。
她当即否认:“姜沅不才,忝列符师之伍,玉昆宝典可遇不可求,我并不奢望,只盼能在秘境之中寻获一些符篆。至于妖族——妖族、人族势不两立,我何故对它感兴趣?”
宁玄双细细打量她双瞳,似在判断话的真假。
姜沅实在不愿与他独处,遂单刀直入:“不知师兄此番寻我何事?”
他听得这话,眼眸一弯,似极为愉悦,一声轻笑从鼻间溢出:“自是有事。”
而后睇视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来杀你。”
姜沅背后的手骤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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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风凉,一群人席坐于山洞内,围在篝火边打坐修炼。
虽说修士体健,可到底未脱离凡胎,更何况是练气期小修士。
宗越身子一颤,于入定中惊醒。环视一圈,其余人皆在闭目修炼。
他心中疑惑愈盛。
他已入境八日。这八日来,他就待在刚传送入境的山洞内,未移分毫。想着待够一月便出境。
其余人是前两日才到的,他们白天外出搜寻机缘,夜晚就回山洞休息。
宗越本是欢迎之至。他不喜孤单,有同门相伴,自是再好不过。
但自从这群人进来后,他便时常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阴冷、粘稠、甩不掉、寻不了。
方才他正吐纳调息,那如附骨之疽的窥视又来了。几日的精神折磨已使得他敏感无比,而今日他的感觉也格外强烈。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
“怎么了?”一方锦帕从旁递来,宗越转头,只见一人正关怀地望着他。
那人样貌普通,一双眼却极为有神,额上一缕银发垂下,颇为不羁。
宗越和这群同门也算熟了。他接过锦帕,道:“多谢祝师兄。”
他不愿让他人但心,又道:“我无事。只是适才修炼岔了气,有些难受。”
那祝师兄点点头,笑得温和:“也许是累了。我看你日日修炼不辍,需知勤奋是好,可过犹不及。长时间不放松,就会精神恍惚,修炼反倒不济。你该好好休息了。”
“多谢师兄教诲。”宗越听他这么一说,也怀疑起自己是否是太久没有休息而导致了错觉。
他遂放空心神,缓缓进入了梦乡。
山洞内,一双眼幽深暗沉,死